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少爷一大早便把她们晾在这里许久,就是为了等这个女人,这要真让这个女人做了少夫人,她们还不得被使唤着端茶倒水的同时伺候她洗脚?
顾九全然不知她们的计较,只是捧着手炉静静的坐在那里,肚子“咕噜”了一声,却一直低眉顺眼的坐着,她想寡月以后便是以南衣的身份活下去,而她要站在他的身旁,便要南衣的家人们接受她。可她终究是想得太简单了些,或者还是她不谙古代宅门之家宅内斗,侯门贵子之心酸周旋,直至有一天终于明白南衣的苦,南衣的逃避……
芝娘从座位上起身,朝寡月作了个揖,笑着道:“少爷,我今日来是奉夫人之命请少爷过去的。”
寡月抬眼望着芝娘,道:“不是说好了,年三十……咳咳咳……”
方说了一句,他便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这一咳大伙都着急了。
“少爷……”芝娘立马就要上前。
寡月一手捂着唇,一手举起示意她不要过来。
卫箕已从怀里取出主子常吃的药,如今一逢冬季,便是晴天还好,这一落雪,便是张口说句话都是吃力。
“你没事吧。”顾九已捧着手炉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他身旁,将手炉放在了寡月手中,“说了我不要的……”
寡月咳的眉眼氤氲,睫羽上沾了些许湿意。心里却还是想着,这与手炉无关吧……
待咳的好些了,他才抬起发红的眼睛凝着顾九,又是半晌默不作声,顾九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他盯出一朵花来了。
“你怎么了?”她开口问道。
寡月愣了下,方摇头道:“不碍事。”
顾九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这一站一偏头,他就瞧见顾九云鬓里插着的那一支他在一品楼里给你她挑的合欢花簪,只一瞬他红了脸,末了,便又伏在桌上咳嗽不止。
顾九“腾”的一下又转过身去,小脸上秀眉凝起。
寡月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她,连声道着:“没事,没事……”
顾九见他还能说两句,虽是心优,倒也是安静的坐下。
那方芝娘看着早已心揪起来,上又不敢上去,只好干巴望着。
末了,芝娘才问道:“少爷……好些了没?”
寡月撑起身子,接过卫箕递来的水顺了一口气,卫簿已将什么大门侧门全掩上了,一旁靠着墙的炉子里生起了火,只打开一个等烟冒出去的矮窗子。
寡月缓解许多后方道:“我们明日再去……”
芝娘一听急了,忙道:“少爷凌晨卯时还没有到的时候园子里的妇人们便早早起来做饭,杀鸡宰鹅了就是等着少爷去啊,少爷您可不要让大伙扫兴啊,这少爷房里的被孺子,暖炉,都放的新的,炕也一天到晚都烧的热呼呼的,只等着少爷您去呢!”
顾九凝着寡月,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这不是自己该说的,寡月他有自己的想法。想着她垂下头,肚子又“咕噜”了一声,她不禁思量着什么时候她才能用早膳呢?
寡月凤眸微缩,随即却是朝芝娘笑道:“那芝娘先等一会儿,等我安置会儿再去。”
芝娘猛地抬起头,好半晌,才喜极了:“诶!”了一声。
寡月带顾九去厨房,灶头还埋在热灰里两只烤土豆,锅里头还有两个大肉包子,顾九也不嫌烫的拿起肉包子就啃了起来。
接着寡月蹲在灶门那里,就要用火钳给她扒拉烤土豆。
这时候卫箕从厨房侧门跑了进来,忙道:“主子我来。”
寡月笑了笑:“不碍事的,你且同卫簿去将屋里收拾好,好说要两日呢。”
卫箕震了一下,两日?以前公子自从住进梅花庐后便再也没有回过靳郑氏的宅子了。主子能想着同二夫人将关系处理好,他们两兄弟都是乐意看见的。
寡月将灶里的土豆夹出,放在一旁的案盘里,拍了灰,便剥起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