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幔内还没有睡熟的顾九,听着帘幔外的争吵声。
“既然是洛营的人做的,就该由洛营的负责,我冷星年十六恰是婚娶年纪,家中无妻无妾,虽不说家世有爷那么好,到底在这江南富庶之地有一席之地,所……”冷星还未说完便被洛浮生给拽了出去。
“主子你干嘛啊,你要我同先生说完啊。”
“你给我消停点!”不知哪里来的怒火,银色衣袍的男子朝冷星吼道,“姑娘刚刚睡下,你吵什么吵啊?”
“我要娶她又不是你要娶她你激动个什么……”冷星还没嘀咕完,就吃了一拳头。
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瞧着那银色锦袍的男子已经远远的站在了一旁。
月光洒在他俊逸的面容上,刀斧雕琢的下颌上扬着,剑眉之间似有百般纠结。
他双手叉着腰,在一处兜兜转转着,脑海里交杂着的是瑢儿和营内女子的两张脸。
——
江南的夜市不逊于京城,夜市的出现是古时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歌舞坊做得也是晚间的营生。华灯初上,又是一夜鱼龙舞。
慕华胥刚从花涧坊回来,就有人来传“靳公子”到了。
慕华胥想,阴寡月此行也定是为了水月坊一事。
果然走过长廊入室而来的阴寡月,方坐下来,慕华胥命人看了茶后,所说的事情正是水月坊一事。
“感谢楼主高价收了水月坊的。”
“嗯?”慕华胥捧着茶杯的手滞了一下,被他这么一句弄得愣了半晌,他原以为他是“兴师问罪”来了。毕竟他收购了水月坊只同九爷商量了,压根未同这人商量个什么。
“水月坊的生意南衣哥哥也早不想做了,不是因为歌舞坊的情报比什么都来得快,这日日亏损的歌舞坊早就想卖了去,况且现而今歌舞坊崛起之迅速,实在是望尘莫及,九儿操心毓秀坊之事就够她忙的了。”阴寡月同他解释道,正要抬手去拿茶杯的时候,右眼又猛跳了下,这一个晚上他右眼就跳个不停。他伸手揉了揉,才缓解了下。
“好吧,这世人皆以为华胥楼主是一时发热,大肆收购快倒闭的歌舞坊,唯独你小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慕华胥理了理自己的红色长袍说道。
寡月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着茶。
正当这时袁捷步履匆忙的从门外头过来,见了阴寡月,微微点头行礼,再在慕华胥耳畔耳语了一阵。
慕华胥神色顿改,连手中握着的杯盏里的滚烫茶水也漾了出来,在白皙的手上烫出一大块印记来。
慕华胥与袁捷二人同时望了一眼阴寡月,两个都是商场老手,神色恢复似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当然他阴寡月也不是吃素的,只需一眼他便能从中读出些什么,他忽地垂下脑袋,凝着手中褐色的茶水,眉头微微皱起。
慕华胥是腾然起身,朝寡月微微一揖道:“‘南衣’,临时出了些事情,我先行一步去了。”
寡月起身浅淡的回礼,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寡月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感受到慕华胥似乎是长吁一口气,脸色紧绷的神情也舒展开来,他不由的在想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与他有关?
慕华胥与寡月并肩穿过长廊,过了垂花门,至华胥楼侧门,慕华胥的专车就停靠在那里。
慕华胥连多说什么都没有,朝寡月微点头后,与袁捷上了车,宝马香车之后跟着的是华胥楼的守卫,约莫百人。
寡月更为触动,有什么事情需要惊动华胥楼的守卫呢?
他正思索着是不是要跟上去,却是止住了。
华车上。
“他跟来没有?”慕华胥问车外的人。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阴寡月”。
“回主子,没有。”车外飘来幽冷低沉的深喉。
车内人似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妖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