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的反应,他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再望向顾九,见她家九儿竟沉默了,干冲着林婶笑笑也不再答话。
寡月眉头微皱,以他的心细如尘不难发现顾九另有心思,而且这心思她不愿跟他提及。
顾九的确另有心思,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过问过阴寡月的真实想法,或许他留她下来确实是因为他太孤单了,他或许是有喜欢的人的,不论那人是谁,他却因为命运之中的一场错娶,将就的留下她。
将就……为何想到这个词心里如此不舒服。看来此处真的不是长留之地了……
“九儿?”
寡月的大手紧抓着顾九的手,凤眸沉郁的扫了一眼顾九后低垂下,轻声道:“到了,扶我下车吧。”
顾九这才收神,不好意思的冲他也冲车内的人笑了笑,他们是后上车的堵在门口,这会儿因她定是耽搁了会儿。
阴家门的钥匙顾九在林婶第二次去卿公子那里找她的时候她就给林婶了,所以这几日院子里的几只活物都被林婶照料的很好,水井几日没用也被林婶用草席给遮盖住了。
顾九找林婶拿回钥匙,开了门随阴寡月进去了。
寡月偷偷的看着顾九,心下一紧,莫非九儿是念着那人?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仓皇的伸出一手去抓顾九的,一手又猛地捂住唇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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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卿:真闻到醋味了,两边都似乎暗醋了……
☆、033、凉薄
顾九反应着实慢了些,诧异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拍寡月的背,之后才意识到他病反反复复许是又发了,连忙扶他进屋去给他拿药。
喂他吃完药,顾九见他脸色好多了,将他扶到床榻上,伺候他躺下,给他掖好被子,就去了厨房。
寡月躺在床榻上,脑海里萦绕着的是顾九对卿泓所说的那几句:
“公子,这身衣裳顾九会洗干净来送来的,还谢谢公子救命之恩,顾九知道只是六日的读书做活都无法还的恩情,只有等顾九来世做牛做马来还了,至于寡月的也是顾九一并欠下的,请公子不要难为寡月。”
若是顾九心里本是念着那人的,却又因为他说了这番话?
寡月的心里是矛盾的,顾九并不欠他什么,她也是晋候设计的这场“李代桃僵”的受害者,他原本想过晋候若是随便塞个女人给他,他定会将那女人送走的,可是当他挑开喜帕的那刹那对上那双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眼睛,沉静多年的如亘古幽潭的心湖泛起了丝丝涟漪……
他没少见过长得美的人,却独独记住了他,他透过她的灵眸看到的不是清泉溪流、而是一片汪洋的蔚蓝,她的心也许是很宽广的,广到他愿意不惜一切让她包容他。
他本来以为自己没能将第三场的答卷继续下去,他甚至有那么一刻想抛弃自己为之奋斗了十六年的执念,为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也为了那生下他后仍然狠心自私将他抛弃赴黄泉的母亲,他竟然想到了放弃……
可是一想到曾几何时有一个女孩辛勤劳作只是希望他过的更好,她一次一次尝试做出他喜欢的吃食,还有……她光洁的肌肤上留下的狰狞鞭痕,她日夜劳作累到病倒,他只是不想再让她受苦,他要给她一个安定又光明的未来,等到将来他们有了骨肉,他们的孩子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再像他一样一出生便被人瞧不起……
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他,没有……她的一切包容与忍让都只是一种大海对江河的情感,一切随命运而来又随命运而去,她留下只是因为她知她孤身一人,而时局动荡无法安心出行,她没日没夜的做活赚钱部分是为他更大一部分是为了筹备盘缠早日上路吧。是啊,她那么聪明,只要有了做生意的本钱她到哪里都能活的更好。
那个男人……
他想到那轮椅上的男子,那绝代妖娆雌雄莫辩的脸,薄薄的蓝色单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