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崔子谦你这个混账东西!算是我们家瞎了眼!”
对骂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崔渊有些不耐地抬起眉:“真是晦气得紧,他们怎么被关在园子里了?”本来好好地只想和爱妻逛一逛园子,寻一寻作画的灵感,听着这些纷杂,什么灵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原本是关在三房那间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大院子里,但用午食的时候,他们试图买通奴婢送信给崔泌,被大管事抓个正着。阿家就把他们挪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院落里,院门都锁了起来,又让几十名部曲仔细看着。”王玫回道。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是如此了。
崔渊忽地想到崔泌落在他手里的一封封信,笑得很是愉快。他之前怎么从未想过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得他模仿崔泌那一手字,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当然,他也用不着栽赃陷害谁,耍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只需将证据放在该放的地方就是了。
王玫见他笑得如此开怀,自然知道他心中又有什么疑难已经解开了,微微勾起嘴角:“就算是有种种纷杂,也不该扫了咱们的雅兴才是。难得这般好雪景,在园子里看确实不错,在点睛堂里看也别有风味。崔郎,可愿与我一同煮酒赏雪?”
“某之幸也。”崔渊一双桃花眼眼尾挑了挑,应声中更是情意万千。
确实,无论有什么纷扰,又干他们何事?该做的都做了,便尽管过他们的小日子就是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大婚
不过短短两三日之内,崔游与李氏便无声无息地在崔府中消失了。他们大张旗鼓回到长安的时日实在太短,崔泌根本不曾察觉出任何不对劲,就彻底失去了他们的影踪。三房的突然出现与消失,仿佛不曾给胜业坊崔府带来任何影响。偌大的府邸仍然像往常那样平静安然,偶尔因教养孩子而有些不平顺,也很快就过去了。
而后,崔渊带着王玫去了一趟范阳郡公府。作为姻亲,他拜访范阳郡公自然不需要什么多余的理由。便是有人多想了几分,也只能想到他为了来年的省试,与作为吏部考功员外郎的范阳郡公卢承庆叙一叙两家交情也很是理所应当。旁的举子若想拜访省试主试官,恐怕还不得其门而入呢。卢承庆也向来以眼光独到且公正无私著称,一向只欣赏自己慧眼取中的人才,毫不理会各种势力的施压。太子一派、魏王一派对他也多有拉拢,他都完全不放在心上。崔渊若能得到他的肯定,来年的状头想必也几乎毫无疑问地收入囊中了。
或许是崔渊作为解头的身份太过引人瞩目,几乎没有人想到,这吏部考功员外郎同时也负责外官的考课。只需拿出足够的证据,以清理门户的态度恳请卢承庆出手,无疑便彻彻底底地断掉了崔游的仕途。
“不愧是博陵崔氏。”卢承庆看着手中那些确凿的证据,长叹一声,“如此雷厉风行,才能保证家风之传承。将心比心,若是事关自家,老夫却可能做不到如此干脆利落。卢家各房的阴私之事也很不少,随便查一查或许都不比这些罪证轻,老夫却一直不曾动手。”
“家大业大,难免有所顾忌,也需有所权衡。”崔渊回道,“我们家人丁稀薄,阿爷、叔父也一向谨慎。以庶兄的心性能力,实在不适合走仕途。如今闹出来的事,他尚可借着阿爷之名抹去,日后若是更胆大妄为,说不得便要牵累全族了。阿爷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阿爷想得不错。”卢承庆颔首道。如他这般的老狐狸,自然也清楚事实未必只是如此。不然,崔家又何必赶在这个眼见着就要风起云涌的时候,匆匆将此事了结?不过,他也并未问其他事,便转了话题:“十一娘的好日子定下了,她阿兄会在下个月末到长安。子竟与他久未见面,不妨带着阿实去见一见。”虽然是姻亲,又有崔简这个两家血缘的延续,也还须得走动得更勤快一些,才能维系这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