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学。八品以下子弟与庶民只能入律学、书学、算学,但因所学甚偏,入仕后也很难往上升迁。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几乎聚集了所有官家子弟,又有名师教导,因而省试所取之士多从中出身。而各州解送的举子,往往连考多年却毫无所得。
王珂年少时,王奇职官寒微,按资荫只能入律学、书学、算学。当然,堂堂太原王氏三房嫡支嫡子,岂能去学那种杂艺。王奇便靠着太原王氏的名头,在家中延请了先生,教王珂读书。他天资聪颖,太原王氏又有家学渊源,自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策论杂文,样样都出众。
儿子越是出色,王奇便越觉得惭愧。他除了能将太原王氏郡望留给儿女之外,竟完全不能给儿女任何助力,也只能更宠爱他们一些作为弥补了。此时,听了女儿的话,他叹了口气:“正是如此。高门子弟自是无人敢得罪,若有幸能得那些高官、宗室的眼缘者也是前途无限,谁又敢阻拦?”
“……”没想到现在的科举比的就是“后头有人”,王玫一时无言以对。他们家后头还有谁呢?太原王氏晋阳嫡支,大房、二房、三房一个比一个混得更凄惨。三房好歹是京官,大房、二房都是外官,职位也都是七品、八品,想调任京官都没有门路。至于四房,不提也罢。最近李氏、崔氏几乎将京中走了个遍,尚了南平公主的四房仍然没有任何与他们来往的意思。连中山王氏都礼尚往来,渐渐走近了,相形之下,四房的态度就更令人齿冷。
王珂将二郎王旼举得高高的,毫不在意:“无妨,离府试还有两三个月,我多参加些文会,四处投一投文卷便是。只需府试及第便可,又不求解头之名,想必也没有人会特意为难我。”
李氏略作沉吟,道:“不如让十三娘去向真定长公主说一说?有贵主出面,想必府试也能顺畅许多。”
“阿娘,真定长公主素来不喜这种交际之事,别为难十三娘了。”王珂摇了摇首,把王旼丢进了王昉怀里。王旼一点也不害怕,竟高举着手嚷嚷着再来一次。这一回,王珂没有再继续陪他玩耍:“九娘好不容易交了个性情相投的朋友,可别坏了她们的情谊。”
王玫接着道:“阿兄说得是。府试当然不及省试重要,这次人情必定要欠下,那就应该在最合适的时候用。”见王珂似仍是有些不同意,她又笑道,“阿兄别看低了表姊。若是贵主不愿意,表姊定不会勉强,说不定她还能帮我们走一走崔尚书的门路。如果能得了崔尚书的举荐,阿兄的省试定是无碍了。”
王珂、王奇皆是一怔。不得不说,博陵崔氏二房嫡支的面子,不论谁是主试官都须考虑一二。不但有位兵部尚书,还有位贵主,谁敢得罪他们?
李氏听了,十分欣慰:“玫娘这回说得没错。有往有来才是交好之意。这回欠下的人情,往后七郎再尽心尽力还了便是。不过是一次举荐而已,七郎又非绣花枕头,想必也经得起崔尚书的考察。”
王珂略作思索,点了点头:“阿娘和九娘说得是,是我着相了。”
☆、第三十章 双喜一怒
第二日,王珂与崔氏便携着些小郎君常用的笔墨纸砚以及穿戴之物,赶去了大兴善寺,打算正式向崔简致谢。然而,两人遣仆从仔细地四下打听了一番,却并未找见崔氏父子。又问了经常来往于寮舍院落中的小沙弥,这才知道,崔氏父子前两日便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想起那个早熟懂事又勇敢的小家伙,王玫略有些遗憾。不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与崔简很有缘分,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再次相遇了。“若下回遇见他,我再好生致谢罢。那钟十四郎呢?阿兄想如何谢他?”
王珂似笑非笑地瞥着她:“你说当如何谢他?”
见他这般神态,王玫自是知道他尚未放弃让她再嫁的念头,便当作什么都未发觉,一脸认真地提议:“去东市买些笔墨纸砚?或者阿兄将自己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