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爹说过,他无所谓,要走便走,”云菀沁轻笑,说不出是蔑,还是冷,“倒也是,他这年纪,如日方中,正是壮年,又不愁生不了,娇妻美妾不缺,还能继续添人,还怕没子嗣么?怎么会稀罕锦重这个没娘的儿子。”
初夏听得更是愤愤不平。
珍珠和晴雪不像初夏是王妃的娘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可见着那云家少爷的样子,也有些恻然,却并不意外,没亲娘的孩子,偏偏还摊上个维护小妾的亲爹,这种事儿还嫌少么。只是,就算不用问,也看得出自家娘娘对云家少爷的宝贝,这一次,只怕是难得善罢甘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高长史的声音。
得了通允,高长史进来,隔着帘子,抱袖道:“娘娘吩咐的事儿,老奴去办了。姚院判当即回话,既然是娘娘迫切,他就算有事也没事了,明天就随娘娘去尚书府,为王妃娘家的二姨娘诊脉。”
话止,只听帘子内声音舒爽:“好,有劳高长史。我知道了。”
高长史打躬退下。
房间内,初夏一疑,却也猜到些什么:“娘娘,你是怀疑……那怜娘并没怀孕,是假小产?”
不管如何,去了再说,好歹得要查个清楚,锦重这冤枉不能白受。
将锦重带回来养伤,不过是权宜之计,怕他在家里继续受委屈,这大半年要备考,也很关键。
这个冤屈不洗刷干净,总得背着个小小年纪,心思不正,祸害庶母小产的罪名,别说在家中受人的指点,以后若是入仕,这事儿也会成个黑历史。
至于那怜娘——最开始,本来说有她在云家,能牵制住白雪惠,懒得跟她计较。
现在看来,狗改不了吃屎。
云菀沁不禁有些自嘲,前世这二姨娘没与自己正面打过交道,却暗中给初夏通风报信,告诉白氏给自己长期下毒的事儿,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心如白雪的纯良子?
只是上辈子怜娘的敌手不是自己罢了。
她居然还心存了一丝侥幸。
不过,再不会有下次了。
傍晚前,高长史来通知,说是宫里给府上来了信儿,三爷只怕晚些才回来。
云菀沁之前也听说了,打从他领了职,成日泡在宫中,有时甚至直接在宫里歇着,摄政王爷在宫里有专门办公和居住的殿室和卧榻,倒也方便,尤其最近,皇上病得更重,他料理公务,虽然免去了侍疾,事儿完了,却还是得去养心殿看看,这么忙下来,几乎是脚不沾府。
云菀沁示意知道了,简单用过了晚膳,去客房看了一下弟弟,亲自交代了四个家奴好生照应。
几人知道云锦重是王妃胞弟,哪里敢不上心,连连点头。
云菀沁查看了一下重新采买回来的书本,又问了一下云锦重还有没有什么缺漏,有什么便通知身边的嬷嬷,或是直接过来跟自己说。
云锦重吊着手臂,坐在书桌边的凳子上,摇着两条腿:“姐姐真啰嗦,我知道啦。”
初夏笑着提示:“少爷,在王府不像在云家,见着王妃,私下叫姐姐没什么,若是有外人在,还是得叫一声娘娘。”
云锦重摸摸后脑勺,倒也学得快:“是,娘娘。”
云菀沁眼光一瞟,见他书桌上堆着的刚采买回来的书本,已经摊开了,自己来之前,弟弟应该在看书。
云锦重有些不好意思:“爹在国子监给我请了假,已经缺了好些课,后来,我又搬到隔壁正骨的医馆去了,不方便带东西,几天都没看书了,现在只能赶紧恶补一下了,曹祭酒说了,今年会推举我参加秋闱……我不想辜负夫子,”顿了一顿,眼睛晶亮晶亮,神色有些羞涩,声音压低,说得含糊不清:“还有姐姐。”
前世叛逆不争气的纨绔子弟,今生也不知道曾几何时,变得这么刻苦乖巧,云菀沁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和激动,此刻却不知道怎么,高兴不起来,盯着他的手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