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不是在陪嫁财物上就亏待女儿呢?”云菀沁慢悠悠拿起茶杯,抚了一下杯盖,气定神闲。
“你,你这叫什么话!”云玄昶勃然大怒,一拍桌案,震得茶杯哐啷一飞,溅出些茶水,“我这是为你着想,女儿家得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留点儿财物在娘家,由父亲先给你保管着,有什么不对?且这云家,还有你的亲弟弟呢!你这不孝女,倒将咱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啧啧啧,还没说什么呢,就狗急跳墙,撕破脸皮了,心里还不是有鬼!云菀沁呷口茶,娇嫩的唇瓣贴住瓷杯边缘。
云玄昶见她淡然恬静,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气得更是脸色通红,怜娘见状,在一边咬了咬唇,低声道:“大姑娘,老爷也是为你着想啊,老爷是您的亲爹,云家的人,才跟您有血缘关系,总不会害您的啊,前儿送来的聘礼,在皇子中算寒酸的了,秦王的背景,大姑娘比我们应该还清楚……老爷也是为您操心了好几天,怕您将来吃苦,为您保管着,给你多留条后路,万一以后有不时之需,你也好调用啊,可若是都带过去了,风险太大了……”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哐啷一声,云菀沁将粉瓷茶杯搁在了案上,尖利而凌冽,“姨娘”两个字,尤其的震慑人心。
怜娘一惊。
“什么时候姨娘变成了当家夫人,连嫡小姐的陪嫁都要操心了?姨娘这手,伸得可够长啊!”云菀沁扬起下颌,凝视着怜娘,目光轻慢,话锋阴厉。
怜娘咬着玉腮,不吭声,泪珠子咕噜咕噜地滚下来。
“够了!”云玄昶见爱妾受委屈,又是一拍桌子,给爱妾出气儿,“云家养育你十几年,你既然将咱们都当成了贼,提防得这么紧,为父的也不逼你了!那套金翡晶,你要拿便拿去!不过备嫁的事儿,后院无人,你奶奶身体刚痊愈,方姨娘那性子,做事儿不稳重,这次,我还就是要怜娘代管着!这次你陪嫁的事便都由她来做主!”
哟,要怜娘来操持?岂不是又给她一次争面上位的好机会?
云菀沁扯顺了裙角儿,恬然一笑,站了起来,秀黛微挑,毫不掩饰满脸的鄙夷和嘲讽:“女儿要嫁的是皇家,爹要个瘦马馆出身的小妾给我操办陪嫁事,是您自己不要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或是……不给皇家面子?”
“你——”云玄昶气急,却又无话好说。
怜娘脸色黑得跟什么似的,却紧紧尾随在老爷身后,如莬丝花一样。
“哦对了,爹都这么提说了,倒还真是个问题呢,后院无人,祖母病体初愈,方姨娘无才无能,母亲又被禁足佛堂,那么,”云菀沁笑笑,“便由女儿亲自准备嫁妆吧。爹若觉得不好,便将蕙兰借我,到时对外就打着祖母和她的名义吧。”这一世,她自己来操持,照样十里红妆,外人甭想拿走娘亲留给自己的一毛一厘!
“大姑娘才说瘦马馆出来的不合适操办陪嫁事宜,怎么又叫蕙兰帮你的手?”怜娘气不过,哽了两泡泪儿,万般的不服气。
“是啊,”云玄昶维护怜娘,“怜娘聪明,办事能力比蕙兰强多了!”
云菀沁蔑笑:“爹,聪明也得用正道儿上,老鼠倒是够机灵,我抓个老鼠养米缸里,能给我捉虫么?只怕米都给我吞光了。”又面朝怜娘:
“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同是瘦马馆出来的,喜欢挑事儿、贪图别人钱财的人,便合该是个下贱胚子!做好本分,才是正事儿!若有下次,伸长的手,我也得将它砍下来!”
怜娘身子一颤,缩在云玄昶后面,拽住他衣角,就像是遭了威胁的小动物。
云玄昶见当了自己的面,女儿都敢这般恐吓爱妾,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脸都紫了,胃也气得疼起来,腾一下冲动地站起身,竟扬起了手。
初夏轻哼一声,提醒:“老爷,明儿宗人府得派管教嬷嬷来了啊。”
云玄昶一股子气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