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个官员女儿算是老几?莫非我这个内务府总管还不能做决定?还胆敢见皇上和娘娘?你放心!你先去,本官后脚就去通报!”郁成刚心里有鬼,眼色一变,慎刑司官员悄悄手一挥,两名腰粗膀圆的内务府太监上前,就要伸手去托住云菀沁,却听一声喝止传来:“郁总管,慢着!”
是个老人的声音,却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云菀沁听得耳熟,心中一惊喜,回过头。
老人身着青色长衫,圆脸涨得通红,一脸福相,精神矍铄,手上拎着个问诊的医箱,跨步进了正厅内,果然是姚光耀,这次他作为太医,也御驾伴行,只还没见着,没料这会儿竟是出现了。
郁成刚眉头一皱,这老家伙只知道在太医院穷捣鼓,从来不过问闲事的,现在来凑什么热闹,却仍是起身:“姚院判怎么跑来了?”
姚光耀瞥一眼云菀沁,一个箭步先过去,呸了一声云菀沁身后的两名太监,从:“蹄子拿开!”
两名内务府太监只得退了几步。
郁成刚更是糊涂了,又不依了:“早上林大业家妹子的事儿,姚院判该听说了吧,本官正在审人,您这是干什么?”
姚光耀将医箱一放,直直瞪住郁成刚,乌黑眼珠子就跟三岁小童似的:“审人?老夫看你先审尸吧!连尸体都没验清楚,还唧唧歪歪审什么人呐,我呸!”
宫里的医者,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都是出自太医院的,内务府给林若男验尸的大夫自然也不例外,验完尸体,回去跟姚光耀私下说了一下。姚光耀一听大概知道了,这个郁成刚又要搞些冤假错案,玩儿栽赃了,要是别人就算了,再一听,那宫外唯一收的小女徒也牵涉在内,便坐不住了。
这老家伙在宫里仗着与贾太后是多年的老交情,又常常给皇上皇后等人问平安脉,一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愿意讨好别人,郁成刚先还对姚光耀有几分客气,见他斥到了自己鼻子上,也是恼了:“审什么尸?都验完了,窒息而死!尸体都已经安置进了驿馆内的冰窖!”
“呵呵,窒息,你死的时候,也能是窒息,你儿子孙子死的时候,都能是窒息。可为什么会窒息,你查清楚了吗?”姚光耀不依不挠,又拍拍巴掌:“来人啊,把死者的尸体抬进来!”
郁成刚被这老顽童呛得一脸血,再一听姚光耀竟将林若男的尸体都从不经允许弄了过来,更是咆哮起来,举起手指着姚光耀斥起来:
“胡闹!胡闹!是哪个准许你随便乱动案件死者的尸体!你有这个权限么?!你——你——我这就去禀奏圣上!看你怎么交代!”
姚光耀拽住郁成刚的手,笑眯眯:“急个什么,等我验完了你再去投诉我!运个尸体练个手而已,怎么着?还能把我的头砍了?最多罢了我的官儿,正好,我请辞了几年太后和皇上都不放我离宫,我到时还得请你喝酒,感谢你呢!”
“你——你!”郁成刚气得一口血怄在胸口,却见姚光耀手下的两名小医员已经抬了个蒙着白布的木头担架进来了。
虽然林若男的尸体被白布遮着,但刚从冰窖里搬出来,仍散发着一股凉悠悠的寒气。
曹凝儿和韩湘湘倒吸一口冷气,拥在一起,将头偏了过去,不敢多看一眼。
姚光耀左右一望,指示属下将大厅里的一张长桌抬了过来,示意将尸体放了上去,又将医箱打开。
郁成刚回过神,连忙过去阻止:“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姚光耀咧开森森大白牙,“老夫觉得看这尸相,有些像中毒,这就剖尸,看看到底是不是!”
郁成刚估摸着光靠自己,是阻止不了这个疯狂大夫了,眼珠子一转,退了几步,对着慎刑司官员耳语:“去,赶紧通知林大业过来!”
官员会意过来,连忙跑了。
云菀沁见姚光耀都认为是中毒,更加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