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耀却又一凝:“可惜你是官家小姐,没法子进宫当医女,只能有机会才能私下教你些能耐,再就全靠你自己的造化和悟性了。咱们两个,明面上也不能以师徒相称,倒是委屈你了。”
这已经求之不得。
出来一趟,地上拣了金子,云菀沁怎么还会挑那金子有几斤几两,笑盈盈:“不委屈,只怕老师到时嫌沁儿笨。”
姚光耀被她一张小甜嘴儿哄得心花怒放,起身走到书柜边。
云菀沁只当他要给自己医书,没料姚光耀从书柜顶层抽出一张簇新光滑的纸,卷好递给云菀沁:“我看你已经有些基础,却不知道你到底到了哪一步,这张卷子是入门试卷,你回家后先闭卷做好,到时得机会再给我,我再看看。”
云菀沁笑了笑,御医教徒,果真有些不一样,点头应下,将试卷收好,先给了妙儿手中,正要说话,室外传来脚步,余氏走到门帘处,脸色虽没什么大变化,却再没刚才在外面的温和笑意,匆匆一招手,低声喊道:“姚大夫。”
姚光耀见到余氏神色,收起笑容,几步过去。
余氏凑耳说了几句,姚光耀脸微微一变,转头看了一眼燕王。
燕王察觉到什么,俊俏的眉毛一跳,掀袍起来,跟云菀沁打了声招呼,跟姚光耀先出去了。
云菀沁只当是来了病人,也没放在心上,只品茶静等着,妙儿见室内没人,却是脸色神秘兮兮,开了口:“大姑娘,这村子里的人,好像不一般呢。”
云菀沁只当妙儿是说村民都是得过瘟疫的,还在奇怪刚才妙儿不在,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却听她小声道:
“……刚才奴婢同余氏在厨房煮茶时,小聊了一会儿,只觉她气态端庄,说话也没有什么乡音,不像是个土生土长的村妇,多注意了一下,无意瞧见余氏胸口挂着个玉环,那玉环绝对不可能是市井人家拥有的,便是连咱们家中也不常见…奴婢多套问了几句,余氏只说自己原在京城的景阳王府当过差而已。但奴婢却不大相信她这副样子只是个下人。说来,大姑娘,你觉不觉得这村子怪怪的,里头的村民也是怪怪的……”
燕王刚刚说过,村子里这十八户身染瘟疫的门户,俱是出自京城不同的人家,各种身份和地位的都不差,那场瘟疫中染病的人,除了普通百姓,大户儿女和贵族妻妾也是比比皆是。
病魔侵袭的时候,不挑你是高官还是乞丐,在官衙的清查和施压下,管他什么人,都得赶紧拖出去拉走。
若说这个余氏出自富户,染了瘟疫后被家人抛弃,也不奇怪。这村子里,指不定还有比她出身更厉害的呢。
只是妙儿这么一提,云菀沁心中却一动,先前还在想那秦王为什么会帮这些人,菩萨心肠,顺手就救了?得了吧。她不相信他会做没有回报的事。
这样看来,兴许,部分村民的背景,恐怕就是他帮这么一大帮子人的目的。
云菀沁几乎有些脊背发凉了,从高骏的身份,到青河山铁矿一案,再眼下这无名村,她实在不知道秦王打着一副病弱不争、低调淡泊的外表,到底在铺什么局。
现在谁要是告诉她,秦王对那把龙椅压根儿就不感兴趣,她能信么?
不知不觉,过了两三刻钟头,燕王和姚光耀还没回来,云菀沁见天色不早,也不多耗了,拉了妙儿出去。
厅内空荡无一人,云菀沁听旁边一扇门虚掩,有动静传来。
她叫妙儿留在原地,一个人过去。
眼睛比手快,还未叩门,她先隔着门缝看到里头的场景。
燕王世宁坐于琼花圈椅内,冷视对面坐着的一名男子。
姚光耀正在给那男子查看舌苔,听心脉。
那男子不过二十啷当岁,锦绸袍袄的富贵打扮,衣裳皱皱巴巴,有些凌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像几辈子没晒过太阳似的,嘴角还有一些可疑的污渍残痕,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