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麦穗慌忙站起,惴惴交握了双手,“民女心急如焚。”
秦王说声知道,又没了言语,麦穗两手捂了茶盏不安坐着,秦王招招手,角落里出来一位小丫头,为麦穗披了轻裘,秦王手指敲击着桌面,轻而缓慢,象在思量什么,又象是在等着什么。
深夜的河面静谧沉阔,惟划桨之声可闻,悠长而沉闷的夜色中,麦穗苦苦煎熬,鼓起勇气又要开口,都被摆手制止,远远传来谯楼的鼓声,是四更了,星月西坠,天色更加暗沉,有小舟从河面上飞一般冲了过来,秦王站起身瞧着河面,待小舟靠近了,舟上之人刚说一声王爷,秦王举起手,说一声等等。
回头看着麦穗,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因拼命要忍住说话不停咽着口水,两手绞在一起,两脚在甲班上搓啊搓,似乎要将船底搓出一个洞才肯罢休。
突然就笑了,笑着说声斟茶来,麦穗没说话却觉口干舌燥,仰脖喝了几盏,秦王又吩咐端些热粥来,然后是各式茶点,麦穗吃了几口,秦王笑道,“不是有话要说吗?”麦穗舔一舔唇角,“王爷,可是有了乔安下落?”
秦王唇角一翘,“麦穗可听说过榜下择婿?”麦穗点头,“说书都叫榜下捉婿,成就一段段佳话。”说着话心中一沉,“有妇之夫难道也会被捉去吗?达官显贵就可以不讲理?乔安就算被捉去,也不会屈从的。”
秦王眸色一沉,“麦穗很相信他。”麦穗点头,“不错。”秦王摇头,“可知人有不得已。”麦穗快人快语,“不得已都是借口,豁不出去舍不下而已。”秦王又笑了,“你呀……”
下面没了言语,麦穗惴惴察言观色,秦王静默良久方道,“榜下择婿自然是说未婚进士,可也有已婚被捉的,为趋炎附势休妻或者和离,有些良心的,就将发妻养在故乡终老不见,麦穗听到的是一段段佳话,本王听到的,是许多和了血泪的辛酸。”
他看着麦穗,昨日听到明心转述胡夫人的话,他并非不置可否,而是一时忘言,在昌都县学大门外,麦穗对乔安那一抱,令他初尝酸涩滋味,他讨厌那样的滋味,并有些害怕,是夜即带人离开昌都,他打定了主意将麦穗深藏心中,不再去想,更不会去触碰。
可戚将军成亲那日,还是碰见了,他忍不住看了过去,看她神采飞扬笑脸明媚,她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忧伤吗?身旁跟着的宦官一声轻咳,他方回过神来,端起架势宣旨,宣旨后一刻也不敢停留,疾步离去,不想迎面看到乔安,他想也没想伸手拍在他肩头,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出了尹家大门,满心都是懊恼,为何那样去做?疯了吗?
他少时险些为女子所惑,诱使他坠入永不见天日的深渊,是以避开所有的女子,避不开的就用心提防,只有她,在那刀光剑影的客栈中,冲出来站在他面前,快人快语,喜怒皆形于色,本不想理她的,偏偏就理了,有意与她邂逅,并对她解释,似乎怕她对自己有了误会并厌恶自己。
他第一次知道,这天底下有这样一位明媚的女子,他无需提防,可以去相信,并在心中升起浅浅的依赖,可她是有夫之妇,且夫妻情深恩爱非常,他几番试探后,选择躲避。
可她却找上门来,他沉默着起身往外,唤来百里问道,“派人速去打听,乔安出了何事。”百里答应着去了,他看一眼明心,这会儿见了她,难免给她希望,若有任何不测,她的苦痛将会加倍,摆手对明心道,“让她回去吧,别给她希望。”
夜里乘画舫沿河游荡等候百里最后的消息,见一乘小轿沿河尾随,知道是她,此时已知乔安行踪,可以见她了,吩咐停船靠岸,又听到秀禾说她有了身孕,忍不住气闷,乔安啊乔安,你害她如此,本王是不是该派人剐了你?或者促成你这桩姻缘?却狠不下心,只做麦穗期盼的,让乔安回到她身边来。
麦穗躲开他的目光,就听秦王说道,“若是他被捉去,女方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