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婉汐,因为入魔而染上些许血色的双眸微动,不无忐忑的喊了声:“圆圆……”
“这就是你一直瞒着我的事?”
沈云娘的事是其一,如今的事是其二。
叶婉汐大约能猜到封天域为什么想瞒她,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心疼。
“圆圆,我……”
封天域斟酌着想要解释,却被叶婉汐先一步打断:“你入魔之后,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封天域愣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吃了很多苦吗?可能吧。
邬邺荃当年整了那么一出后,虽然魔界的人最终被他们逼退,心理阴影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退的。
以至于过了许多年大家也还是谈魔色变,而不幸入魔,又刚好与邬邺荃算同门的他,在暴露身份之后,理所当然的也被众人贴上了叛徒的标签。
哪怕师父还有同门的大家都不曾放弃他,由始至终都不曾对他兵刃相向,可其他门派的人却没他们那么重的情谊,更没那么好说话。
封天域过了许多年被那些打着“斩妖除魔”旗号的正道人士以及邬邺荃手下魔人追杀的日子。
直至多年以后,封天域亲自杀入魔界,手刃邬邺荃,致使魔界余孽元气大伤,作鸟兽散后,才逐渐有人接纳他。
但也依旧有不少人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存有偏见,动不动就对他喊打喊杀。
封天域没吭声,叶婉汐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眼中心疼愈甚。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问出第二个问题:“那你入魔之后,可曾伤过同门,或者……无辜的普通人?”
“没有。”封天域想也不想道,“我只杀作恶多端,奸诈狡猾之辈。以前是,之后也是。”
“既然如此,你怕什么?”叶婉汐听他这么说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随即转头看向邬邺荃,冷静道,“你说大师兄入了魔,跟你就没有区别了?这话我可不赞同。有些人即便身陷泥潭,依旧志向高洁,而有些人即便披着温和的外皮,依旧无法遮掩他丑陋肮脏的内里。”
邬邺荃面上的笑容蓦的僵住,脸色也随即阴沉了下来。
叶婉汐却不管他,继续道:“你刚刚还说老天爷不公平,让一些人从出生起就拥有财富、权利、天赋,所以你就想把那些比你有钱,比你有势,比你有天赋的人全都杀了,夺走他们的东西,为己所用。还美其名曰,是抢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这种行径跟强盗有何区别?可笑的是,你做着强盗的事,还要给它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外皮,让人觉得你做的事情情有可原,是正义之举。可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们足够优秀,就成了原罪,你这个不够优秀的,反而成了受害者,这岂不是变相的我弱我有理?”
“因为你弱,你没用,你无能,全世界的人就都要迁就你,哄着你,否则就是欠了你的。那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呢?相比起你这个尚且有机会进入仙门修行的人来,那些挣扎在温饱线,勤勤恳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却往往连家人温饱都未必能够保证的人岂不比你更可怜,更不受老天爷的眷顾?”
叶婉汐迎视着邬邺荃愈发冰冷的双眸,一句一句的撕开对方的假面具,一脚一脚踩在他的痛点之上。
“你觉得你的哥哥生来便占了你太多好处,你父母偏心看重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不喜欢你。所以你便费尽心思要杀他,杀那些‘对不起’你的人,却从不反思自己是否真的一无是处,又是否并非你父母不看重你,而是你自己难堪大任且拒人以千里之外?”
“他们对你再不好,至少从未在衣食住行上亏待过你。而我方才说的那些人,他们没你那么能作,却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望。那按照你的逻辑,你抢那些比你优越之人是应该,他们抢你是否也应该?可事实上,你杀的最多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