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便马车驶来。
因为是夏季,车厢的上半截是镂空状态,大约是怕看到里面的人,又覆了层轻纱,淡粉的纱时不时从窗口处飘出,像将落未落的花瓣,很是引人遐思。车门的一角还挂着一小串风铃,一路行来,铃音清脆,为这个稍显闷热的傍晚撒下一路清凉。
阮玉也不由自主的追随那辆马车的影子,猜测这是谁家女子,如此的精致精心。
车门一开,先下来个穿淡绿半臂的丫鬟,放下脚凳,小心扶下车里的人。
粉蓝底绣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迎风飘摆,淡黄的鞋仿若花蕊,刚刚露了个尖,裙摆便层层飞旋,像一朵芍药旋落于地,紧接着,一只细白的手探出轻纱敞袖,柔若无骨的搭在丫鬟的小臂上,整个人亦随之徐徐转过身来。
阮玉眼波一颤……温香?!
来不及想她怎么会在这,金玦焱便从酒肆里出来了。
阮玉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上哪去?”金玦焱在后面发问。
“我……”
阮玉这会才发现自己在背对着马车开动。
她心跳混乱,也不敢看他,只不停琢磨……他有没有看到温香?有没有……
不不,看到或没看到又怎么了?她有什么好惊慌的?不不,其实她是……
“阮玉……”
金玦焱已经走了过来,怀疑看她。
“嗯,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阮玉避开他的视线,也不管方向,继续前进。
“嗳,”金玦焱叫住她,见她回头,抬起手,示意她看自己拎着的栓在一块的两坛酒:“我们说好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笑得温润,然而若细看去,会发现那里面隐着一点紧张,可是此刻,阮玉的目光只瞄着不远处的马车。
温香,不见了……
“你怎么了?”金玦焱只觉她突然变得古怪,不禁上前,凝眉打量。
其实只要他稍稍留意,就会看到停在身右不远处的马车,而且,他已发现她的异样,视线正在循着她的目光微微一转……
“金玦焱……”
匆忙间,阮玉忽然的抓住他的手臂,向旁退了两步。
如是,便换了个方向,使得他背对那辆马车。
面对他的惊疑,心口狂跳,却努力扯开一个笑脸:“你不说要去个地方吗?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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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地方’?”阮玉四处打量。
其实也不用细看,这就是一座山。
若说高大巍峨,倒也不尽然,因为他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附近还没有人家,仅星光点点,于是她只看到一大片黑矗立在面前,还有阵阵草木的清香与此起彼伏的虫鸣诉说着此处的清幽。
金玦焱只嘱咐了她一句“小心脚下”,便带头拾级而上。
她在后面跟着,虽然乘马一路颠簸,早就远离了温家的马车,可是心里乱糟糟的,不断的猜测金玦焱到底见到温香没有,若是见了心里会有什么触动,他现在看似平静,其实心底是不是跟她一样波澜起伏?而她故意的拦住他……她也没弄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做了,好像有点……卑鄙,若是金玦焱得知真相,会不会……
她怎么会这样?她在怕什么?其实若真是……难道不应该考验一下吗?她究竟是对谁没信心?
是了,他好像对她是不错,她也没出息的对他动了心,可是目前俩人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一切都带着不确定,说有便有,说无也便无。
又或者,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的确对她略略有所不同,所以她误入了歧途。毕竟,温香是他的初恋,他为了温香是想要休弃她的,他将温香植根于心里的痛楚与深刻她是耳闻目睹的,就连庞七等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走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