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后知后觉?
然而即便……他又能怎样?且看她方才的愤怒,定以为自己不怀好意吧?他该怎么办?
他想跟她解释,可是他的目光只要瞟过去,心里就有团火噌的烧起来,烤得他浑身滚烫,就像被油煎一般,而且身体的某个部位一蹦一蹦,一副要脱离他寻找幸福所在的激动。
他怀疑,自己若是稍稍动个念头,身子就会不受控制的向阮玉飞扑而去。
他什么时候变得……
这大约叫做……“急色”吧?
他是怎么了?
他只得绷紧身子,紧贴着车厢,不去理会阮玉的召唤,然而心底一个小声音却恶魔似的鼓励他:“快过去,她在叫你呢。快扑过去,抱住她……”
可是他不能,他还记得他们中了合欢散的那夜,她是如何背对着他,拿碎瓷割伤手臂,一下又一下……
他抱紧手臂,眼前雪片般的划过唐寅的《风流绝畅图》,一幕又一幕,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他想要仔细观看,可是它们飞快的逃走了,只留他心如火烧,喘息艰巨。
指尖还残留着她下颌的细腻,他不自觉的摩挲一下,就听到“滋啦”一声,冒烟了。
“哎呀,你流鼻血了!”阮玉惊叫。
他顺手一抹,嫣红的血便在薄荷绿的帕子上洇开,绽放般的绚烂。
阮玉扑过来,被他一把推开,而后掀了帘子,跳下车。
阮玉犹豫片刻,跟着跳下,方发现,车子就要到金府了。
二人一前一后,往金家的黑漆大门疾赶。
黑电颠开小碎步的跟在后面。
守门的下人纷纷行礼:“四爷,四奶奶……”
待人走过去后,方面面相觑……怎么有车不坐,追着跑回来了?又打起来了?
一大把带着土骚味的东西“啪”的糊在脸上,抽得人晕头转向,待看过去时,方发现一匹马,正甩着尾巴,兴致勃勃的往门里颠去。
怔了怔。
“马,马,快把它拦住——”
百顺打斜刺里窜出来:“四爷,四爷,大……啊,四爷,你鼻子怎么出血了?”
视线一歪,瞄到阮玉气急败坏的往这边跑,连忙小声关切:“被四奶奶给打了?”
“你胡说……”
“姑娘……”
“奶奶……”
“你可回来了!”
金玦焱正欲发怒,忽见阮玉屋里的春分跟穗红齐齐奔了出来,个个面容失色,他心里顿时一紧……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春分噗通一声跪倒在阮玉跟前:“快去救救立冬吧,她就要被打死了!”
什么?
阮玉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春分哭得泣不成声,还是穗红把话说明白了:“她们说立冬偷了主子的东西,要把她拿去问官!”
什么?
“对了,四爷,”百顺立即换上一副哭相:“二奶奶拿住了立冬,可是千依偏说,那镯子是他送的。可是问他从哪得来的,他又死活不说,如今俩人都要被打死了!”
什么?
俩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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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就奴婢跟穗红出来等奶奶,霜降则去了后院求情。清风小筑乱作一团,丁嬷嬷都被惊动了,出来坐镇,还算好了些。奶奶,咱们是先去后院还是先找二奶奶说情?”
“千依这个笨蛋,就说镯子是爷给他娶媳妇用的,或者说是自己买的,到时让她们来找爷,干什么自己顶缸?非等着被打死吗?打死了还有什么用?”
阮玉的耳边跟脑子都乱嗡嗡的,不停的响着“镯子”,“镯子”,“镯子”……
她蓦地停住脚步。
眼前闪过许久前的一幕……立冬将书匣子交给她,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袖口掩住手腕上的一圈金灿。
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