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管我的嫁妆?”
霜降摇头,咽下两眼的泪:“奶奶,你有所不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我爹跟娘已经接了聘礼,都用了不少了。小栓又……”
“小栓是怎么回事?”阮玉由夏至扶着坐到椅子上。
这一落座,方觉满身疲惫。
霜降咬咬牙:“也不知是在哪轧了坏道,才十三岁就进了勾栏院狎妓,跟人争风吃醋打起来,偏那人还是赵员外的庶子……”
阮玉明白了。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个圈套……诱了于婆子的独子入瓮,然后恩威并施的求娶霜降。
阮洵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只要霜降点头就行了。
可是霜降不同意。
阮玉默了默:“霜降,你跟我说实话,我今天这样对待你老子娘,你恨不恨我?”
霜降犹豫片刻,摇摇头,眼泪却掉下来。
阮玉便叹气。
当时她只顾着一时之气,要把霜降解救出来,其实也是因了她前世的经历。
她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忽然打电话要她回去一趟。她不明所以,以为是父亲出了什么事。结果到家才知道,继母托人给她找了门亲事,那男人据说是什么公司的老板,已经四十好几了。离过一次婚,儿子几乎跟她同年,而她当年,刚刚十八岁。
她当时气得不行,可是家里根本就没有给她做主的,还反锁了门,若不是她打窗子爬出顺着四楼的排水管跑了,不知会出什么事。
也便自那时开始,她就跟家里断了来往。
这本已是尘封的往事,今天一并被勾了起来,看着于氏夫妇,就好像看着她前世的……
然而霜降并不同于她,或者,霜降永远不会像她这般对仇恨耿耿于怀,对欺骗她背叛她的人毫不留情!
霜降哭了一会,抽泣道:“我只是担心小栓,他还那么小……”
阮玉垂了眸:“这个,我帮你问问大人……”
霜降一怔,连连磕头:“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阮玉疲惫的挥了挥手。
她能理解,依霜降的脾气,若不是被逼到今天的份上,是绝不肯吐露一个字的。于氏夫妇也不好去求阮洵,毕竟是自家做了丑事,一旦被人传开,丢的是相府的脸,他们也休想待下去,所以就打算拿了霜降牺牲。
这就是女人的命运吗?
她揉揉眉心:“你先歇着吧,明日我就回去一趟……”
霜降再次磕头,却不肯离去,嗫嚅道:“奶奶就别罚那些人了。我爹娘说是来探奴婢,大家都知道奴婢是奶奶跟前的人,如何敢拦着?再说……”
她咬了咬唇,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他们是相府的人……”
是了,不管姑娘出身何处,如今是花落金家……
阮玉冷笑:“相府么……”
霜降便磕头:“还请奶奶饶他们这次。他们生养我一回,我总不能来不及报恩,就……”
春分进了门,见阮玉神色不虞,忙着人把霜降扶下去了。
阮玉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额,出了半天的神,是两道类似笛子的声音将她惊醒。
尹金?
然而抬了头,只见春分立在面前,欲言又止。
而就在她回过神思之际,笛音又不见了。
大约是幻觉吧。
阮玉忽然意识到,若是她真的能回到现代,霜降怎么办?春分怎么办?还有……
她今天算是把霜降的麻烦解决了,可是以后呢?
心思有些乱,转念又想,不是还有如花吗?
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对了,穿越的时候她得把如花带上,好把这具身子还给它。
于是又笑了:“今天真是累了,霜降不在,就麻烦你帮我梳洗了。”
春分只觉主子怪怪的,又不好说话,只扶着她往净房而去。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