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阮玉,心中的喜悦渐渐被愤怒取代。
好啊,在家装病,不肯跟我出来,弄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倒跑到这来疯了,还打扮成个男人,到底意欲何为?还有你身边那两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这般一想,就打算上前把她揪出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混乱,回了头,但见京兆衙门的衙役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
“府衙听报,有人在此行阴谋诡骗之事,我等特来捉拿!”
人群顿时乱了。
金玦焱心知,是那被父母宠坏了的小丫头回去告了状,京兆尹着人来替小女儿出气了。
若只是出气还好,若是把阮玉当男人抓了去……
一时心急,别人都往外散,他倒往里冲。
钟忆柳也正待逃跑,冷不防发现金玦焱“逆流而上”,顿时大急,不顾推挤,不顾被踩痛了脚,踩掉了鞋,只奋力扬手:“表哥,等等我……”
“表哥,我在这……”
她被挤得陀螺般的转,脸上淌的也不知是汗还是泪。
这叫什么事?她不仅要跟女人抢男人,如今还要跟个男人抢男人。
她真要欲哭无泪了。
人群这般混乱,衙役一时也冲不上去,便出声怒喝。
岂料他们越威胁,人群越乱,有人还趁机揍了其中一个衙役一拳,气得他嗷嗷大叫。
金玦焱趁乱挤到摊子附近。
摊主正在忙手忙脚的收拾东西,里面圈层的人一时半会无法散开,都在鬼哭狼嚎。
而乱事一起,阮玉便带着俩丫鬟钻到了摊子里面,于是任是外面拥挤,她们这边倒很安全。
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金玦焱暗恨,又恶狠狠的扫向另两个“男子”。
见是春分和立冬,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转而又怒,只恨不能把这两个跟主子一样不着调的丫头痛揍一顿。
他正打算继续靠近,后面的人忽然一阵惊叫,撞了他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扑,而那群衙役已经张牙舞爪的冲上来。
“还不快走?”他怒喝。
阮玉虽目前躲在摊子里,可是眼见得人东奔西跑,呼叫连连,也不免心惊,忽听得这一句,也没来得及看清人,恰好街头一组舞龙耍狮队伍敲敲打打的走来,街尾又是一队,还伴着高跷,各色人物浓妆艳抹,衣袍鲜丽,顿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两支队伍似要较劲,你踩高跷招摇,我便把龙舞得更猛,把狮子耍得更欢。
于是相对而来,裹挟着跟随的观众,这边混乱的人便借机掺合进去。
眼瞅着封闭的人墙开了道口子,阮玉一拉春分,三人便溜出摊子,挤进人群。
金玦焱被撞得趴到摊子上,再抬头时,只见一袭浓紫的袍子一闪……
他顿时神色一凝。
虽然街上彩光缭乱,难以辨识袍子的颜色,但这布料他是看得清楚的,而且他敢肯定,这种在光下可以变幻色彩的料子整个京城也只有一匹,做了两件袍子,分属于他与尹金。
一想到尹金,不禁有些气郁。
尹金是御史大夫尹旭的三子,生得风流倜傥,骨俊神清,亦是“京城四美”之一。
倒也巧了,他跟尹金的生辰只差了一天,但是命运却天差地别。
人家家世好,才学好。别人科举要么几十年不第,要么出了贡院就跟走了回刑场似的,可他呢?三年前,他方年满十七,就轻飘飘的拿下第四名。
据说,是他爹怕儿子高中让人弹劾他官德不修,特意寻了考官将儿子从三甲里刷下来。
所以“京城四美”虽在外貌上并驾齐驱,印致远则排在首位,全因了三皇子的身份,而人们日里常赞的,却是这个尹金,就连温香……
当时在织锦楼见到这匹缎子时,尹金也在。
他一瞅那小子的模样就是看中了这匹布料,当即就要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