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不论姿色高低,却都是个顶个的风情万种,能言善道,相比于规行矩步的秦道韫……这或许就是一种对缺憾的弥补吧。
李氏吃了一口妾室夹过来的烧茨菇,拿绣凌霄花的帕子擦了擦唇角,柔声道:“都伺候半天了,也歇着吧。”
妾室诚惶诚恐,不敢稍退。
李氏便叹气,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是真心疼你,做出这副样子,倒似我平日有多苛刻似的……”
妾室连说“不敢”,李氏便再三劝说,妾室终于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身后换了贴身的丫鬟柳红,李氏换了筷子,夹了一些葱泼兔肉,放到阮玉碗中:“你别怪她,没见过什么世面……”
附到阮玉耳边,压低声音:“是上次二爷收账时人家送的,乡下丫头……”
这句话不偏不倚,恰好被姜氏听到,于是筷子就拍在了桌上。
“啪”!
李氏立即惊醒,回了头:“哎呀大嫂,我可不是在说你……”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欲盖弥彰。
当然,李氏要的就是“欲盖弥彰”。
姜氏的脸色都变了,就要发作。李氏也不知是怕了还是怎么的,连忙拍拍阮玉的手臂:“依我说啊,咱们妯娌里,最有福气的就是大嫂了……”
此语转换太快,而且阮玉正浑身绷紧的关注可能发生的战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何以见得?”
李氏便往玦字辈那桌努努嘴:“你瞧……”
阮玉抬眼一望,顿时明了……金玦森和金玦淼的身后花红柳绿,唯金玦鑫老哥一个。先前看去时,还有个容色中庸的丫鬟,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撵走了。
李氏摇头,再叹:“这男人啊,都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越是有本事的,望得越远,望得越多……”
阮玉觉得她的目光在金玦淼身上额外多停留了片刻:“所以,是嫁个有本事的男人,与一大屋子女人争宠,还是跟个一无是处的,只守着你一人快活的窝囊废呢?”
此语看似羡慕姜氏一人专宠,可是这个“一无是处”……当然,姜氏大约听不懂,但是“窝囊废”……
姜氏不由再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