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在一旁瞧着,脸色却是青白交加。她原本就对严豫有怀疑,现在又闹了怀素这一出,便越发肯定展宁脖子上的痕迹,与严豫脱不了干系。只是严豫既然知晓了女儿的身份,又轻薄了她,这会却眼巴巴送人过来,是为着什么?还调理身体……莫不成,展宁已经是严豫的人?!
汪氏与张氏,一者是疑惑,一者是担心。至于展颉,那心思就来得简单多了,单纯是好奇之后,开始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中伤展宁。
展颉原本被展云翔捧得过高,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总想着压展宁一头,将来承袭爵位。可这段日子以来,他却接连受挫,先是看中的美人未能抱入怀,反倒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接着又被展云翔厌弃,送往西山云栖寺禁足,就连生母钱氏也突然暴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整个人的性情都变得阴郁暴戾。在云栖寺的那段日子,他心里日日夜夜想着的,便是要扳回一局,将曾经受过的罪,一一报复在展宁身上。不……不仅仅是展宁,还有汪氏、张氏等人,所有对不起他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钱氏留下的东西,与那个人的到来,让他有了扭转局势的依仗!
眼下,汪氏话音方落,展颉便冷冷哼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祖母说得是,既然睿王爷一番心思送了人来,大哥何不坦然收着?说起来,睿王爷年纪也不算小,可至今尚未娶妃,听说连侍妾也没两个,该不是……”展颉说着,目光往展宁身上上下一扫,带着几分恶意道:“仔细瞧大哥的模样,倒比府里几个妹妹生得还好。睿王爷的心意,大哥也是当得起的。”
展颉这话说的暧昧,竟是暗指严豫有龙阳之好,对展宁怀有别样心思。
他这番话在汪氏听来,当真是混账又大胆!严豫堂堂皇子,岂是他能随意污蔑的?汪氏当即便冷了脸,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展颉对汪氏的呵斥并不如何在意,他冷冷一笑起身,“祖母,这戏我也看够了,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出门一趟,去端王殿下府上拜会,请恕孙儿先告辞!”
他说罢,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汪氏在座上见了,直气得手发抖。展颉这番举动,完全是仗着攀上了端王严懋,全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可气过之后,对于展颉说的混话,她仔细一想,又隐隐有了几分心惊胆战。
严豫今日的举止,的确有几分放□段的刻意讨好,而展宁对此的态度,并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有些推拒。莫不成,真是展颉说的那样?
汪氏想得心惊,一时间倒不愿再往深处寻思,且怀素还在这里,对方毕竟是严豫的人,有些混账话,她可不想传到严豫耳朵里。于是,汪氏抬手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地与展宁道:“臻儿,你二弟说的混账话,别放在心上。这姑娘既然睿王爷送来了,你便先收着,旁的事以后再说。不过她所说的调理身体是怎么回事?你身体有什么问题?”
汪氏避而未谈,展宁却已料到,严豫为了逼她收人,这事做得突兀,展颉那番混账话,定然让汪氏起了疑心。不过比起汪氏,她眼下更头疼的,是如何与张氏解释。
因此,汪氏既然未追问,展宁也就避重就轻地道:“今年开春那一场病,留下了病根。前几日在署中,事情过多,不巧晕过一次,让睿王殿下撞见。他道是身边有懂医理的下人,要送一个与我。我本不敢承这份礼,不料今日人就送过来了。”
汪氏听完没再多问,只让展宁自己注意身子,又让她务必唤大夫再来瞧瞧,便作了罢,让展宁带了怀素下去安置。
张氏此时满心想的都是展宁与严豫之间的事,如今得了空,也赶紧与汪氏告辞,要与展宁一道出去。
汪氏摆摆手让她退下,待几人的身影看不见,她才卸了面上原本的和柔表情,露出些许阴霾神色来。
自己的孙儿能与睿王爷交好那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