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玄听他们两人吵了这几句,心里已是透亮。虽对沈策的优柔寡断和轻信有点无语,但还是提醒蒋明珠:“让他赶紧再去找一枚竹印,就说你大姐手上那是假的。否则多半要被你大姐黏上了。”
蒋明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也顾不上沈策方才还在与她争执了,立刻劝道:“表哥,现在先别说这些了,我大姐拿着你的竹印,说你答应了要给她个名分,这会儿正在我爹那儿闹。你别露面了,先回去吧,我就说你临时被姑父叫走了,你赶紧想法子再弄一枚竹印来,还要和老相爷、姑父姑母通个气,就说她手上那是假的。有上一回的事在前,我爹多半不会相信我大姐的,快!”
沈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似是为她话里的无情感到心寒,冷着脸道:“我自有分寸。”
蒋明珠又急又无奈:“表哥,你不知道我大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人有千百种,你不要觉得旁人都跟你想象中似的讲理,对付小人就该用对付小人的法子。”
沈策没有说话,蒋明珠好心却吃了个冷脸,心里虽也不舒服,但想到白琦菲,还是想再劝。一抬头却见蒋老太太身边的喜鹊正往这边来。
这会儿沈策就是再想走也来不及了,蒋明珠急的差点红了眼眶,手指攥紧了帕子,绞着生疼也没发觉。
聂玄心疼地直皱眉,忍不住沉声道:“他不听就随他去。他也不全是为了你。他怕你大姐说出去,一方面是怕影响你闺誉,另一方面是不想让白家知道他和你曾经差一点儿就定了亲,怕日后与白家尴尬,也怕自己被你退亲的消息传出去面上难看。”
聂玄对人心的把握确实是登峰造极,把沈策的心思揣摩得几乎分毫不差。但蒋明珠即使理智上知道他并不是全然为自己“牺牲”,心里却还是十分难受,觉得自己拖累了他。见沈策真的跟着喜鹊进了蒋老太太的院子,只得无奈地跟着过去。
聂玄见不得她这难过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你啊……你要真想管这件事,就赶紧让人去请你姑母,我看你表哥多半是抵不住的。沈凌和你姑母倒是一个外柔内刚,一个天生强势。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毕竟好。”
蒋明珠一拍脑袋,似是在怪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连忙退了几步,悄声对素和交待了一番,这才进了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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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瑾几乎是一看到沈策就立刻流下泪来,哭道:“表哥,这竹印确是你给我的,你要为我作证啊,爹不相信我,还说要、要把我嫁给柳旭……”
她这话说得十分巧妙,若是没有蒋明珠先前的提醒,沈策定会以为她只是要自己帮她说情,让她不必嫁给柳旭。那样的话,他多半会在言谈间承认那竹印是他给的。
但沈策已然知晓她的打算,便不慌不忙道:“舅舅,这确实是我的竹印,但我给她的时候不是当做信物的,而是一个抵押罢了,明瑾说不愿嫁给柳旭,希望我帮她劝劝您,我也只答应了她这一件事而已。”
他没有当面说出蒋明瑾威胁他的话,而是走到蒋云身边,侧身轻声道:“舅舅,这里头有些误会,你屏退旁人,我说与你听。”
蒋云原本以为这竹印定然是假的,没想到沈策竟承认了这当真是他给蒋明瑾的,一时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毕竟在朝堂立足多年,不动声色的功夫是十分到家了,当下只是狐疑地看了沈策一眼,就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连不涉及这件事的蒋明瑜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蒋明瑾,蒋老太太、宋薇和蒋明珠。
沈策见确实没有旁人了,才对蒋云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包括蒋明瑾如何从他这里骗走了那枚竹印。
蒋云对蒋明瑾能做出什么事来还是有几分能猜到的,听沈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当下便信了,只是面上还做出不信的样子,疑道:“既然如此,你昨天为何不来与我商量这件事?”
沈策皱眉:“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