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这回听明白了,她忍不住笑起来。起初是抿唇浅浅的笑,然后,笑意逐渐放大,再收不住,只顾咧嘴傻笑,眼眸半弯好似新月,那两道卧蚕柔柔的,整个人明媚又娇软,让人万分喜欢。
“笑什么?”宁则远故意装傻。
林烟端起秘书沏好的润喉茶递给他,不客气地说:“宁董,多喝水,少说话。”
杯中杭白菊朵朵绽放,仿若池中盛开的圣洁的莲,女人的手指纤细如葱,端着杯盏格外好看,称得上赏心悦目。
宁则远接过茶杯,也顺便扣住了林烟的指尖。
他的手冰凉,凉的像冬天的冰,可林烟却觉得烫,那种热意顺着手指窜上来,好似火!
一寸寸的蔓延……一点点的窒息。
林烟挣了挣,宁则远却捉的更紧。
他说:“别动,水洒到衣服上就不好了。”宁则远今天穿了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纯手工制作,版型极好,里面的白色衬衫挺括,暗蓝的领带烫的平整,整个人衬得清贵又斯文,完全是高冷总裁范儿,偏偏说话这么幼稚!
林烟瞪他,那人还是无耻微笑,英俊的眉眼舒展开,宛如芝兰玉树,让人心动。
指腹缓缓摩挲着女人细腻的手背,宁则远心底熨帖极了,忍不住轻轻喟叹:“林烟,我本来想早点忙完去见你的,没想到……你今天来,我真的很高兴,。”是视若珍宝又卑微感激的口吻。
林烟鼻子一酸。
四目相对,男人的眉眼越发英俊疏朗,而眼底的倦意亦更加明显。
他真的是太累了,也承受了太多,还为她做那么多……
这些天累极的情感慢慢溢出来,林烟心底不大好受,那双眼望着他,温婉,又透着悲悯,能够撩拨男人的心弦。
宁则远将茶杯搁在一旁茶几上,又握住林烟的手,沉稳,有力。
她抽不开,两个人靠得很近,男人清冽又干净的气息缓缓萦绕在鼻尖,像一种致命的催.情符咒,林烟心头狠狠战栗,仰面看着那人,呼吸莫名凌乱。
视线纠缠在一起,宁则远并没有吻下来,幽暗的眸色愈发深沉,像是无穷无尽的海,能够让人沉溺其中,只盼不停的坠落,坠落进他的怀里、他的心里!
“林烟……”
男人的声线清冷而低沉。
林烟最怕他这个样子唤她,这两个字砸在心尖上,足够让她丢盔弃甲,卸去所有防备。
眼睫轻颤,水汽氤氲,低低“嗯”了一声,她问:“怎么了?”
“你最近还好么?”宁则远问,眼里蓄满了关切,很浓,很稠,像是融化开的糖砂。
他在关心她,这世间只有他还在关心她……那些受过的委屈便又齐齐涌上心头,林烟忽的难受了,眼眶微湿,她老实说:“本来是不太好,可……谢谢你。”
宁则远轻轻笑了,“傻子,别再说这种见外的话。”略带了点宠溺。
稍稍一顿,他无比真诚的说:“林烟,我很想照顾你,也想照顾珍珠。”
他几乎挑明心绪,林烟有些慌张,有些无措,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静静看着那人。
在这样的注视下,宁则远敛起笑意,低低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是淡淡的哀伤。
“林烟,”他艰涩的说,“我最近一直都在想,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我们分开的四年也不过转瞬即逝,人生还有多少个四年呢?你离开的四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找到你,可是我到处找,却根本没有你的音讯。”
“林烟,你还记得我们最后分开的那个清晨么?我当时坐在床边,看你躲在被子里,那么怕我,那么抗拒我,我心里好难受。我好想再抱一抱你,再吻一吻你,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想,让我们都冷静几天,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再没有那个机会!你直接走了,将我留下,留在那段过去,再也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