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茶庄里,宁则远的确是露面了,还有他签字的银行票据……
现在能够让他出面的女人,永远只有一个人。
秦嫣皱了皱眉,按下心底的不快,给圈子里的那个朋友打电话,她故作好奇的打探:“那个一钱茶庄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谁啊?”
“不知道,这个捂得最严实了,根本调查不出来。”
心里咯噔一声,秦嫣知道这肯定是宁则远对那个女人的维护,他根本不希望她被曝光,不希望她被牵扯到这趟浑水里……
笔记本里存着杂志社去三溪山漂流的许多合照,终于,有一张那人摘掉帽子的照片。
阳光下,那张脸笑盈盈的,眉眼弯弯,显得无辜极了……
最让人讨厌!
☆、86|4.20|
鉴于林烟手机坏了却又不要他破费,宁则远只能留下自己的私人号码,“换好之后通知我。”他千叮万嘱,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很少有男人能将阿拉伯数字写得那么好看……对着这张纸条,对着他骨气劲峭的字迹,林烟心底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这份不安,源于她亲眼看见了沈沉舟的某些秘密,却没有向这个男人坦白。
这一瞬间,林烟涌起一股错觉——她好像是背叛了宁则远!
林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她整个人纠结又迷茫。
其实,商场上总是尔虞我诈。在林烟看来,宁则远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人,当年他能够不动声色地将她杀个片甲不留,心思可谓深到一个可怕、令人畏惧的地步。那么,现在沈沉舟也是一种商业竞争策略。
她实在没有理由提醒宁则远,可是……
林烟不由轻轻蹙眉,下意识地抚上那枚手镯。
那里的触感冰冰凉凉,像是他温柔的指尖缠着她,像是他坚实的怀抱拥着她,像是他就在她的身旁……最后,通通化作心底沉沉的担忧。
她在担心宁则远!
这个念头一起,林烟不禁骇然失色。
她不该担心宁则远的,除去两个人之间那个解不开的死结,这个男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根本不用替他担心,而且,宁则远一贯出手都非常狠,总是切中要害,所以才立于不败之地。他是一个王者,从来不会输的。
如此想着,林烟轻蹙的眉心稍稍平复。
荧荧的电脑屏幕上还是先前打开的那则网页新闻。新闻里配的是一张宁则远的照片,他站在那儿,身形挺拔,面容沉峻。
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他有一种天生的魔力,哪怕一言不发,就足够让人安心,让人愿意臣服,愿意不顾一切的追随。
他说,别担心,一切有我……这是他的承诺,这是他给她的誓言,必然会倾其所有的遵守。
林烟心口蓦地一痛!
眨了眨眼,她轻轻垂下头,柔软的头发从双肩滑落,挡住了她悲悯的侧脸,挡住了她黯然的眼眸和微颤的唇。
天知道,四年前在医院的那个晚上,林烟有多想他……
她有多想他,就有多恨他!
恨到最后,林烟只能不停自我催眠,一切都是她的错,一切与宁则远无关,她只愿不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只愿今生今世,两不相欠!
林烟这个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或缠绵,或痛苦,或温情,更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她似乎又回到了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那个让她发憷又害怕的医院。
深夜暗沉的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晕黄的灯,灯下落下一团阴影。
那个阴影里,一个女人无助的蜷在那儿。那人捂着脸,哭得很伤心,许多晶莹的泪珠从指缝里拼命挤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林烟轻轻上前,想要安慰她,却一眼就看到那个女人白色病号服上沁出的点点嫣红,浓墨重彩,像极了冬夜里摇曳的红梅,让人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