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主院,还没进门,就听着里边有一阵悲伤的哭泣,秦王赶到门口,丫鬟将门帘撩开,弯腰道:“王爷安好。”
秦王正眼都没瞧她,飞快的奔到了里边,床边坐着秦王妃,脸上泪迹斑斑,她怀里抱着儿子许宜信,苦得肝肠寸断,旁边几个丫鬟婆子低声在劝她:“王妃莫要着急,等着太医开了方子,熬几服药,吃了就会好了。”
许宜信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似乎很没精神,病恹恹的扑在秦王妃的怀里,一声不吭。秦王走过去,摸了摸许宜信的手,虽然已经是春天,身上衣裳也穿得足,可他的手掌依然是凉冰冰的一片。
“太医呢?太医怎么说的?”秦王咬了咬牙:“让太医来回话!”
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被带了进来,见着秦王行了一礼:“下官见过王爷。”
“世子究竟怎么了?”秦王捉住许宜信的手,问得很是急切:“他的手冰凉一片!”
“王爷,世子爷先天不足,在母体内便未养好身子,所以一直有病在身。这些日子里有倒春寒,世子爷身子娇弱,有些扛不住,下官刚刚给他把过脉,这脉象已如悬丝,实在是有些……”那太医连连作揖:“下官无能,王爷还是另请高明。”
太医很无奈,他都没敢说实话,老实说,这世子爷先天极其不足,按着医理来说应该早就该不在人世了,或许是王府里用了不少贴补的药,这才吊着一口气在。从脉象看来,世子爷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时候,再治也不过拖些日子罢了。
秦王的脸色十分不好,王妃心狠手辣,弄得他现在四十岁了还只有两个年幼的儿子,现在这长子又要撒手走了,他就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中,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大的儿子了。他站了起来,望着门外没有说话,好半日才摆了摆手道:“裴太医,辛苦你了,你开了方子以后就回宫去罢。”
裴太医如释重负,朝秦王行了一礼:“下官谢过王爷。”
“王爷,这等无用的太医,留了何用?你一定要上奏圣上,让他不得在太医院供职!”秦王妃擦了擦眼泪,望着裴太医匆匆离去的背影,说得咬牙切齿:“这种不学无术之辈,挤在太医院里头混俸禄,实在不能容他!”
“王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何必迁怒于旁人!”秦王看了一眼秦王妃,心中有些愤慨,自己儿子本来就是体弱多病,现在熬不过去了,如何能怪太医?若真是听信她的话去向父皇上奏折,指不定父皇会把自己痛骂一顿!
去年父皇病重,就是裴太医与其余几位太医一道,日夜守护,精心照顾,这才将父皇治愈,父皇还给他们每人升了两级俸禄。这般医术精妙的太医过来诊断,说许宜信没了指望,这也是老天爷不给他活路,又怎么能怪到太医身上?还去上奏折,这不是赶着去找骂?现在这般敏感的时候,兄弟们都想讨父皇欢喜,自己却要让自曝其短受责骂,疯了不成?
秦王妃的眼泪珠子唰唰的落了来,她前边生的是几个女儿,求神拜佛的才得了这个孩子,当时她已经是三十多岁,身怀六甲的时候,大夫曾皱眉劝她:“王妃的年岁已大,身子骨也不太好,摸着脉象,这胎儿似乎也有些问题……”
她气得脸都要歪了,让人将那大夫给轰了出去,另外找了一个大夫为她安胎,到了八个月上,那孩子没有安心在肚子里头住着,自己提前跑了出来,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就如乳兔一般。
孩子果然是有问题,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心里头就明白,可她却不愿意相信,总认为自己能将他抚养长大,他以后能继承秦王府——或者能盛世为君,可没想到今日太医竟然说快不行了,左右不过熬一两个月的事情。
她怎么敢相信?怎么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抱着许宜信在怀中,秦王妃哭得肝肠寸断,旁边秦王皱了皱眉头:“哭也没有用处,你好生看着他,能让他过几日舒服日子便过几日,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