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妈妈到的时候,她的发髻才梳了一半。
她也不顾了,将吕妈妈喊到身前,问她到底如何了。
吕妈妈道:“卯时正老奴就回到了袁府,到了老夫人跟前,也只说是夫人昨日忘记将东西给她了。老夫人笑道:‘这姐儿怎么还如此冒失,昨日也不曾提。’我便陪着老夫人说了半晌的话。可这越说就越不对劲了,本来这个时辰,老夫人往日里应刚起身才对。怎么会老奴到了她都已经穿戴整齐了呢?且她跟我说话时虽也言笑晏晏,却有些开心过了头,昨日出了那样的事,照理说老夫人的心情应也不会太好才是。老奴又观察了一番,老夫人的穿戴虽与昨日不同,发髻钗环却是一样的,想来……应是一夜未眠,早上听闻夫人派了老奴来,便更衣来见了。”
绿水正为袁璐盘发,虽此时也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是看着袁璐和吕妈妈愈发凝重的脸色,一颗心也是跟着七上八下的。这胡思乱想之际,她的手就没了轻重,一根玉簪插到了袁璐的头皮。
袁璐疼的“嘶”了一声,绿水赶紧福身道:“奴婢笨手笨脚的,夫人赎罪。”
袁璐接过她手里的玉簪,随意地往头上一插,面无表情地道:“下去吧。将青江和花妈妈喊来。”
绿水一看这就是要议事了,但自己却是第一次被剔除了,一时心下也有些委屈,行动间便故意磨蹭起来。
袁璐一看就怒火中烧,往日里惯得她,这档口还在这里使小性儿!当下也不要她去传话了,只将她喊住,另外喊了碧溪来跑腿。
绿水一时手足无措,只低头绞着帕子。
袁璐冷哼道:“我竟不知道,平日里惯得你这样的脾气?一句也说不得,碰不得了,倒比所有人都金贵了。我也不敢叫你服侍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省的我怠慢了你。”
绿水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又是哭又是赔罪。
袁璐这时候也不想跟她纠缠,只让屋外的二等丫鬟将她拉出去了。
吕妈妈本有心为绿水说些好话,但想到兹事体大,绿水确实也不该在这时候犯毛病,也就没多说什么。
袁璐身边的二等丫鬟虽然不能入室,却是守在门边的,刚已把她的话听清了,真的是自从她们主子醒过来就没见她对下人发过这样大的火。又听她说要将碧水拉出去,顺理成章地,一行三人直接将绿水拉出了成国公府大门。路上怕她吵闹,便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
袁璐屋子里向来和气,府里的下人远远地看见了,也不过是当她们闹着玩。
一直到了门口,门房看见了夫人身边的四个丫鬟还挺吃惊。尤其是中间还是在夫人面前颇得脸面的那个,忙扬着笑脸迎上了。
这些二等丫鬟也并不多解释,只让门房开了小门,将青江往外一推。
其中最年长的、名叫墨漪的丫鬟道:“夫人的吩咐,你自己慢慢想着吧。”
说着就让门房将门关上了。
门房听说是夫人的吩咐,也不敢多问,只按话做了。
绿水在外哭叫,用手拍着门,可里头一个答话的都没有……她也不记得拍了多久,只是后来手掌都没知觉了,嗓子都喊哑了,可终究没人去应她。
再说袁璐这头,碧溪不多时便将花妈妈和青江都喊了来。几人碰了面,袁璐命人将门一关,就这么商量起来。
花妈妈和青江听了这件事起先也都是不可置信,但等吕妈妈将今早的事简要复述过后。几个人的眉头都是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袁璐道:“这事儿□□不离十。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了。若是早几年,我娘或许并不会介意。反正只要哥哥嫡长子的地位不可撼动,袁府里多个庶出的公子也不是多大的事。可现在你们也瞧见了,她那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就是要瞒着我。那想也是知道是受了委屈的!我也不做其他猜想了,只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