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袁府接了旨,正给钟姨娘生的玲姐儿准备嫁妆,宫里又传出话来,说许的是她袁府的嫡三姑娘!
差点把陈氏气的吐血。
袁老爹在皇帝面前眼泪鼻涕不知道哭了多少,磕头磕得头都破了。
成国公府的高老太君拄着拐杖,天不亮就跪在宫门外了。
他们会哭,皇后也会哭啊,皇后还会抱着故去大皇子的遗物哭。哭得皇帝都内疚的不行了,当初就是他让两个皇子在应天接应才出的事啊。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可这旨意也下了,两家之前也都答应了,全京城都知道这么件事了。
皇帝也不能拆皇后的台啊,还得帮她描补。
袁璐被亲封了正一品的诰命,成国公高斐被委以重任,许了兵权,协助征虏将军去北讨鞑靼了。
袁璐就在高斐出征的前一天被抬进了成国公府。
陈氏的好日子才过了没两天,二女儿突然没了,小女儿突然被抬走了。
她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
不过为母则强,就是为了她的璐姐儿她也不能倒下。
陈氏每个月都会去看袁璐一次。
每次都要坐上一整日,把她的璐姐儿从头看到尾,恨不得连一根头发丝都记住。
袁老爹虽然女儿多,但对袁璐也是真心疼爱,陈氏要去他也由得,后来高老太君不让陈氏常去,袁老爹就亲自去宫里跪着求。
堂堂内阁首辅、国之肱骨,为这种儿女的小事求到御前,其拳拳爱女之心,连皇帝都为之动容。
而如今,突然地,生活给了他们惊喜——袁璐醒过来了。
袁老爹和陈氏十指相扣,一起红了眼眶。
袁璐这一觉睡到了晌午。
她醒来时屋子里只有青江和绿水。
两个丫鬟服侍她漱口净面。
刚有了响动,陈氏就进来了。
袁璐对着她娘笑。
陈氏又想落泪,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又去拿了梳子要给袁璐梳头。
袁璐拉着她娘笑道:“这些事儿丫鬟做就好。”
陈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还是继续帮她梳头,“我以前总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好了,我要给你梳个最好看的发髻,戴最好看的发饰……我们璐姐儿的头发多好看啊,又黑又长……”
她从前活死人一般地躺着,自然也没什么发髻好梳,总是以简单为主,又恐伤了她,连根簪子都不能戴。
陈氏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袁璐也跟着流眼泪。
过去的十年,她们都过得太苦太苦了。
陈氏给她梳了个锤挂髻,又开了妆奁让她选。
袁璐选了一对镶珠宝牡丹鎏金银钗。
这银钗虽不贵重,样式却做得别致得很,袁璐一眼就瞧上了。
戴上了越发显出袁璐的娇俏可人,连脸色都好看几分了。
梳好头换好衣服,袁璐跟着她娘亲出来才发现袁老爹还在呢。
她们刚刚弄发髻选发饰,又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足足耗了半个时辰。
袁老爹在外间坐着,见了闺女出来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往前跨了两步,又怕吓着她,往后退了退。
袁璐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袁老爹看着闺女苍白的小脸,就问:“饿不饿?我这就让人摆饭。”说着也不待她回答,自顾自去了。
袁璐疑惑地看了看她娘。
陈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让丫鬟扶着袁璐在桌子旁坐下,她自己跟着袁老爹出去了。
陈氏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站在树前的袁老爹。
她只走到他身后几步站定,并不去喊他。她知道他一定在偷偷地哭。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
袁璐睡觉的时候陈氏喊了府中的大夫来看,大夫说她虽然醒了,但底子还是虚,尤其是脾胃,要好好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