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孟二郎幼时便拜在大国手白山老人门下,乃白山老人亲口承认的关门弟子,点了他为头名乃实至名归。
方五郎这才放心。
今儿拢共有二十来幅画作,因时间紧促,画得好的并不多,皇帝陛下不一会儿就看完了,最后翻到孟二郎的画时,陛下顿了一顿,抬眸瞥了孟二郎一眼。孟二郎依旧沉浸在激烈的矛盾中,并未发现。
“皇儿怎么看?”陛下沉吟了片刻,问。
安王连忙起身,恭声回道:“儿臣以为应以孟大人为最佳。”
陛下眉头愈发地紧缩,眸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你倒是说说看。”
“啊?”安王先是一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个孟大人的画笔触自然中又带着考究……嗯,穠纤得中,灵光倘恍,且气韵生动,乃画中精品。”
“尽瞎胡闹。”陛下没好气地摇头骂道:“你呀,听是风就是雨,那方五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又懂什么画技,平白地误了你。二郎画技出众是不假,可他今儿这一幅明显失误。瞧瞧这用色,还带着许多红绿火气,浮滞有余而空灵不足,分明是下笔时出了岔子,又不曾用心改过。”
孟二郎闻言赶紧起身,朝陛下长揖一拜,道:“陛下教训得是,方才微臣落笔时稍有失误,不慎将朱色颜料滴落画纸,一时心浮气躁,才毁了这一副画作,实乃微臣之过。”
安王脸上微微色变,眸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自在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儿臣实在不擅此道,可让父皇看了个大笑话。”
陛下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没好气地冲着方五郎道:“都是你这混小子没事儿瞎指挥,自个儿糊里糊涂的,还专门糊弄人。”
方五郎笑嘻嘻地由着陛下骂,并不气恼,更没有面露惶恐之色,“陛下您就别骂我了,我哪里晓得今儿二郎这般不济世,原本还想卖他一个好,结果还让他丢了脸,回头还不定怎么被他责骂呢。”
“你个嬉皮猴子。”陛下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挥挥手赶道:“赶紧一边儿去,再别捣乱了”
方五郎笑着拱手作揖,蹦蹦跳跳地回到孟二郎身边坐下,又凑到他耳边道:“原本想着你拿个头名好让陛下给你和大娘子赐婚的,你怎么还扯后腿。”
孟二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是我的不是。”
他一开口,方五郎便发现不对劲了,狐疑地问:“你怎么了?”他说罢又扭头看了一眼素珊,见她也是一脸严肃,立刻就想歪了,凑到孟二郎耳边低声问:“跟大娘子吵架了?”
孟二郎张张嘴,不自在地否认道:“没有,你别瞎想。”
“还嘴硬,分明就是嘛。”方五郎自以为是地道:“除了倪家大娘子外,还有谁能让你把脸绷成这样?小姑娘都是要哄的,回头跟她说几句好话,陪个不是就好了。”
孟二郎勉强挤出笑脸,点头道:“你说得对。”
陛下在叠翠岛上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待斗画一结束他便回了宫。陛下一走,这游船会便立刻冷清下来,赴会的客人陆续散去,素珊也与沈五娘一起乘船离开。
上船的时候,有人悄悄往四喜手里塞了个条子,四喜又赶紧把东西交到了孟二郎手里。
孟二郎拆开条子迅速地看了一眼,又立刻将纸条撕成粉碎,随手撒进了湖中。
素珊隔着游船的帷帐远远地看着他。
临下船时,孟二郎才缓缓走到素珊身边低声道:“安王身上没有异样,连疤痕也没有。”
既然安王身上没有不妥,那是不是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他的问题在于与方五郎同样的眼睛。
孟二郎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
素珊很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换了是谁,突然面对这种事情也无法无动于衷。
“事情到底还没有定论,便是安王的眼睛果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