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声。”刘氏还是有些不放心,越想越是坐立不安,“那沈大人有没有说皇后娘娘到底生的什么病,怎么非要把珊丫头召进宫?太医院里那么多人,谁的资历不比珊丫头强。这要是治不好,陛下不会怪罪她吧。”
崔嬷嬷耐着性子解释道:“娘子也是这么与沈大人说的,不过沈大人言辞恳切,又有孟大人在一旁说和,娘子实在不好推辞。再说了,那毕竟是皇后娘娘召见,特特地派了沈大人过来请,实在是天大的体面,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也就是一道懿旨的事儿。”
说的也是,皇后娘娘召见,谁还敢推托不成。刘氏叹了口气,摇头道:“这皇宫里头可不好待。”
“有皇后娘娘护着呢,夫人不必担心。”
素彩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问:“大姐姐进宫去了?”
“是呀,今儿早上被皇后娘娘召进宫去了。”刘氏道:“珊丫头才多大,进了宫恐怕也帮不上忙。”
崔嬷嬷笑道:“且不说别的,娘子能在皇后娘娘身边聆听教诲,于她也是大大有益的。”大娘子自幼丧母,虽有护国长公主教诲,可难免还是有人颇有微词,若是能进宫住上一阵,那就不一样了。
刘氏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终于没再叹气,只吩咐一边的韩嬷嬷道:“等天气好了我也进宫去给太后请安,顺便见见珊丫头。她一个人在宫里,我到底不放心。这孩子呀,就是心太善,我怕她进了宫还要多管闲事,无端地生出是非来。”
素彩低着头,把所有的忿恨和不甘全都深藏起来。
大娘子!又是大娘子!自从素珊回京,仿佛阖府上下就只有她一个娘子似的。她低眉顺眼地在刘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却连大娘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人人提起倪家大娘子,都说她可怜,恨不得要掬一把泪。可事实上,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全了。她是嫡出,又拜在慈心师太门下,京里头无论是谁都对她另眼相看。
而她呢,有谢氏这个姨娘在,无论她做什么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可谢氏到底又做了什么错事,谁家的爷们不纳妾,就算没有谢氏,也迟早会有王氏、李氏,那孙氏自己想不开气死了,与她母亲何干?
最让素彩不忿的还是护国长公主的私产,国公府里这么多郎君娘子,别人一张纸片都分不到,偏偏让她独得了数十万贯的财产,偏偏国公爷半个字也不说,竟然就这么允了。这到底是哪家的规矩!
镇国公府只有她一个嫡出的娘子,她未回府时,刘氏对素彩还算疼爱,可素珊一回来,仿佛自己做什么都成了错,就连倪三爷都来骂她。
现在就更不得了了,她居然还被皇后娘娘召进了宫,且不论她到底有没有那么本事把皇后娘娘哄得高兴,只要在她宫里头待过,日后出来了,也与别人不同。整个京城,哪家娘子有这个荣幸能聆听皇后教诲呢。
素彩越想心中就越是不忿,待回了屋,更是气得把桌上的东西通通都给扫下了地。
“倪素姗!”她咬着牙,从齿缝间吐出这个名字,眸中一片怨毒。
她一个人在屋里发作了一番,外头的兰草听得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心惊胆战,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去问一句,忽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高声喊:“娘子,姨太太要生了。”
素彩悚然一惊,慌慌张张地过来开门,谁晓得脚下一个趔趄,竟摔在了地上,手心被碎瓷片划了道一寸多长的口子,哗啦啦渗出血来。
“娘子——”兰草听到屋里的声音有些紧张,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素彩忍住痛,皱着眉头起身去开门。
“啊,娘子你流血了。”兰草一眼就瞅见了素彩的伤口,脸色顿时微微泛白,“奴……奴婢去给您拿药。”
素彩却一把将她推开,不耐烦地道:“都这会儿了,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个。”她说罢忽然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