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监应声退下,岐雪等宫女则赶紧跟在唐娇身后,本想摆出公主出巡的排场,却被唐娇抬手止了,只挑了几个人跟着,然后朝文渊阁走去。
文渊阁绿瓦红墙,白玉台阶,内设内阁辅臣七人,原先只是皇帝的咨询之处,并无参议之权,而今温良辰重组内阁,使内阁获得票拟之权,久而久之,内阁渐成权力中枢,而他本人更是权倾朝野。
闻得唐娇到来的消息,温良辰从奏折中抬起头来,面上似笑非笑,旋即,转头看向另外几名辅臣。
“老夫今日身体不适,先走一步了。”吏部尚书敲了敲肩膀,头一个起身。
有他开头,剩下的人也纷纷寻了理由告辞。
“同去同去,我今天身体也不大舒服。”
“呵呵,你们都去看病,我就不凑这热闹了……温大人,我家里炖了鸡,忘记熄火,先走一步了。”
待唐娇走进门内,阁里的人早已走了个精光,只留下温良辰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屋子里,沐浴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中,静静看着手里的奏折。
抬手让宫女太监留在门外,唐娇一个人走了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毛笔落在宣纸上的声音,以及她猫一样悄然走近的声音,待走到温良辰身边,她刚要说话,温良辰忽然转过头来,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对她无声微笑,笑完,伸手将桌子上的白玉碟推向她。
碟子里堆放着各种蜜饯点心,都是唐娇喜欢吃的零嘴。
就仿佛他早已料到她会过来,所以早已做好准备。
唐娇没奈何的坐在他身边,挑了块桂花糕慢慢吃着,眼睛却盯着他看。
工作时候的温良辰,完全收敛起了平素的浮华浪荡,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显得沉默而又认真。唐娇单手撑着脑袋看他,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确切的说,是她犯起困来……
“哎哟。”冰凉的感觉在她脸上扫过,唐娇连忙睁开眼睛,抬手在脸上一擦,手背上满满都是墨痕。
始作俑者手提湖笔,含笑看她,海浪般的卷发整齐的向后梳起,唯有鬓角两缕蜿蜒而下。
“真让人生气。”温良辰搁下湖笔,抬起袖子擦拭她脸上的墨痕,看着唐娇的眼睛笑道,“难得过来找我,就不能好好看着我吗?”
“……左右无人,咱们能别演戏了吗?”唐娇别过脸,自己掏出手帕来擦脸。
“呵呵,好吧。”温良辰说归说,整个人却慵慵懒懒的靠在她身上,就着她的手指咬了一口桂花糕,然后舔舔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多多注意身边,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或者不同寻常的人吗?”唐娇索性把整块桂花糕都塞给了他,然后将白皇后的事情说给他听,“……事情就是这样,你有何感想?”
温良辰叼着桂花糕,单手撑着脑袋,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这一番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实际上却存在一个巨大的疑点。”唐娇跟他也没什么客气的,直截了当的切入主题,“她的所作所为,跟她的性格完全不合。”
“说下去。”温良辰抬手摘下嘴里的桂花糕。
“我一度以为皇后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打算把后宫嫔妃都按着剃度,加入她的峨眉派呢。”唐娇道,“可等我问过宫里的老人之后,才发现她原先并不是这种人。”
“她应该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温良辰开口道,“万贵妃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度想要取而代之,而白皇后的应对之法,便是闭门不出,念经礼佛,也亏得她这么做了,万贵妃才懒得动她,使她能安全的活到今日。”
“一个安静了十年的人,突然间四处蹦跶。”唐娇摇着头道,“一个明哲保身了十年的人,突然之间处处为他人着想……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那你就去查吧。”温良辰笑着摸摸她的头,“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