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选错了,还能反悔。锦衣卫指挥使选错了,后悔都来不及了。”唐棣看着她,淡淡道,“锦衣卫是耳目,也是鹰犬。你要是选错了,就相当于眼睛瞎了,耳朵聋了,身边的鹰犬被别人喂熟了,有贼人来,它也不叫了。”
唐娇点点头:“所以天机挺好的。”
“好在哪!”唐棣大怒。
“家学渊源,全家从事锦衣卫这行多年,对这个行业有深刻的见解和丰富的经验。”唐娇不假思索道,“而且不怕危险,孤身深入敌营,为我军打探消息,实在是个忠肝义胆的人才……”
“我呸!”唐棣险些呸出一口血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还深入敌营?太子那是敌营,还是咱们这是敌营啊?”
“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唐娇叹了口气道,“叔你看,这次要不是有他通风报信,咱们不是死定了吗?”
“没他,老子也死不了。”唐棣郁闷道,“有他,老子肚子上还是被扎一刀!”
唐娇还想辩解一二,已被他抬手阻止,他实在听不得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唐娇无奈道,“这一次,他不是选择帮我了吗?”
“这一次他选择帮你,下一次呢?”唐棣用极为平淡的语气道,“你跟太子是不能共存的。他夹在你与太子之间,就必须不停的做出抉择,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之后呢?”
“没关系。”唐娇笑着说,“他若真这么为难,就让我来帮帮他吧。”
“哦?”唐棣挑眉,“你倒是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帮他?”
“只要太子哥哥不在了,他就不需要再做选择了吧。”唐娇笑容不变道,“反正太子哥哥一直想要杀我,那么我也就不需要对他心慈手软了,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他,这样……天机就不需要为难,也不需要做出选择了。”
唐棣愣了愣,他看着唐娇,却有些记不起她最初的模样了。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唐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更喜欢唐娇现在的样子,唯一看不惯的,便只有她眉目间的深情了。
“本该如此。”他点点头道,“只是太子一向把自己藏得很好,你打算怎么把他找出来?”
“他会出来的。”唐娇将手中一物放在桌上,笃定道,“他再不出来,他的手下也会逼他出来,否则这个位置我就要坐稳了。”
唐棣看着那物,也跟着笑了,但笑过之后,心中还是觉得不甘:“我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地方?”
“……”唐娇闭上眼睛思考片刻,然后掰着指头一路数过去,“我最先喜欢上的,应该是他的声音吧……”
那个在她最绝望,最悲伤,最落魄的时候,宛若月光穿透云层,落在她耳畔的声音。
而此时此刻,这声音的主人已经回到了落脚处。
谁也没料到,他此刻仍留在京城,留在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以及朱雀大街最繁华的一座青楼里。
天机包了一个花魁,然后住在她的院子里。只要给足了钱,花魁不会问他的身份来历,也不会打扰他的清净,而在外面的人看来,能够包下花魁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得罪不起的体面人,所以一时半会,他还算安全。
只是今夜回到住处,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到打开房门之时,便看见满屋子的熟人。
卫聆,太子,以及另外几个主事的人坐在屋内,齐刷刷的看向他,除去太子外,其余人皆神色不善。
而天机的目光却穿过他们,投向垂帘后坐着的那人。
细细密密的珠帘犹如雨幕,垂帘在他身前,遮掩了他的面孔,他静静靠在太师椅内,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用温和低沉的声音道:“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
“还能是谁?”卫聆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天机喊道,“其他人全死了,只有他完完整整的逃了出来!除了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