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硬要说的话,逼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万贵妃。”
“万贵妃只是夺了他的功名。”暮蟾宫道,“她没要他的命。”
“但你知道功名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天机淡淡道,“功名,就是他的命。”
“胡说八道!”暮蟾宫皱眉。
“赵真,苏州人,幼年丧父,家徒四壁,其母靠织布将他们兄弟二人拉扯大,但因为操劳过度,赵真十岁那年,其母就已经双目失明,逼不得已,其兄只好放弃学业,在官府里当幕僚,靠着微薄薪水赡养老母,抚养弟弟。”天机淡淡道,“赵真所有的希望就是考上功名,然后给家人带来幸福,但因为万贵妃一句话,什么都没了。”
暮蟾宫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上位者的一句话,往往能够决定下位者的一生。”天机淡淡道,“赵真得罪万贵妃的消息传回苏州之后,赵真的哥哥就被辞退了,原先订下的婚事也告吹了,家里的老母亲天天以泪洗面,你让赵真怎么回去?即便回去,他又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家人?”
“所以你就利用了他的愧疚心。”暮蟾宫冷笑道,“也是,他这样的性格,是宁死也不肯受辱的。”
“我说过了,我没有逼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天机平静道,“就像他说的那样,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万贵妃一句话逼得他走投无路,他也要用自己的一捧热血逼得她走投无路。”
电光石火间,暮蟾宫脑海中闪过《三更话本》一案中的受害者,闪过《美人话本》与万贵妃贪婪的嘴脸,忍不住叹道:“原来如此,好算计,好图谋,论剖析人性,利用人心,无人能出你之右,但愿你能将这能力用在正途上。”
说完,他缓缓看向唐娇,声音变得温柔了些:“但愿你没有被利用……”
唐娇楞楞看着他。
暮蟾宫深深看了唐娇一眼,转身欲走,却被天机伸手拦下。
“你想去哪?”天机声音低沉阴冷,指尖弹出一根极细长的银针。
暮蟾宫无奈一笑:“我走不了啦?”
天机摇摇头:“你撞破这样的大事,还想走哪里去?放心吧,我会让你走的没有痛苦。”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以前也曾有过一次。
那一次是在平安县上,天机在县令府搜查唐娇的资料,却不想被暮蟾宫撞破,为此险些丢了性命。
如今再来一次,暮蟾宫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我这辈子,怕是要死在好奇心上头了。”
眼看着那根针就要扎在暮蟾宫太阳穴上,却峰回路转。
“等等!”一袭红色身影忽然挡在暮蟾宫身前。
天机放下手中细针,看着对方,声音低沉:“大小姐,让开。”
“我不让。”唐娇张开手,娇小的身躯挡在暮蟾宫身前,艰难的摇摇头,第一次反对了天机的意见,“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若他将事情说出去,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将会功亏于溃。”天机平静的重复道,“让开。”
唐娇凝视着天机,一直以来,她都对他顺从着,讨好着,追赶着,为了讨他喜欢,她什么事都愿意做,本来这一次也打算和过去一样,但是不行。赵真自刎的场景挥之不去,不停在她眼前重复。
赵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但至少保住另外一个人。
“我们又不可能永远藏在幕后,迟早是要站到大家面前的。”想到这里,唐娇努力说服着天机,“既然迟早是暴露的,又何必取他性命。”
“我们是会暴露的,但不是现在。”天机缓缓朝暮蟾宫走去,“也不能是现在。”
“他知道多少啊?”唐娇狡辩道,还特地两根手指一掐,比了个手指尖那么大的地方说,“就知道这么一点。”
“……够多了。”天机穿过她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看向暮蟾宫,“接下来,他就会靠着这么点蛛丝马迹,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