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话简直将天机放在火上烤,用了极大的力气,他才抬起头来,艰涩道:“我必须做到。”
唐娇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泪眼朦胧道:“还好,你没说你做得到。”
必须做到,和做得到是两个概念。
前者有情,后者无情。
唐娇起身,走到他身前,蹲□,捧着他的脸,含泪的目光流连在他俊朗的脸上,过了一会,有些埋怨的说:“你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总是让我哭,自己却从来都不流泪。”
说完,便将脸颊凑过去,贴在他脸上,轻轻磨蹭着,将脸上的泪水蹭了上去。
耳鬓厮磨,天机的脸颊渐渐有些发红。
唐娇贴着他,逗着他,却不在逗弄他,而是保持现状这个姿势,窝在他怀里,跟他说起了正事。
“还要继续写话本么?”她问,“既然要挑拨万贵妃,那一部话本可不够。”
“……不必。”天机抱着她,低沉道,“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若是频繁出手,容易被她抓住把柄,倒不如静观其变。反正以万贵妃的个性,就算没有我们,她也能平地掀起三尺浪来。”
可不是吗?
万贵妃最近找了一堆的文人骚客,让他们以历史上掌过权的女性为题材,书写了不少宫廷话本,然后满京城的鼓吹女子掌权的好处。
百姓们只是图个新鲜热闹,朝中大臣却多是冷眼旁观,有不少人已经猜出了她的意图,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她痴心妄想,简直是患了疯病。
其实万贵妃没疯,她只是被逼得急了。
这些天,唐棣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暗示殉葬的事情,她能不急吗?
舍不得荣华富贵,更舍不得这一条小命,她便只能做些火中取栗的事情。
“贵妃娘娘驾到!”
宰相府前,万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之下,雍容华贵的走下凤轿。
“恭迎贵妃娘娘大驾。”王渊之率领家人前来迎接她。
万贵妃环顾四周,忽然皱起眉头道:“宰相大人呢?”
宰相王恒压根就不想见她,所以才差自己孙子前来受罪。
王渊之自然要给自家爷爷打掩护,于是面不改色道:“祖父大人下朝之后,还未回来,想必是去探望友人去了,贵妃娘娘有什么事,下臣可代为转达。”
这老东西!万贵妃在心里暗骂一声,人却径自往里屋走:“算了算了,本宫等他回来。”
王渊之眉头一挑,心想这是什么话,哪有皇帝的妃子,跑到大臣家里等人的?但又不能赶她走,只好跟下人嘱咐了一声,让他们去李侍郎家通知爷爷一声,让他别那么早回来……
然后,全家人就陪着这恶客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宰相还没回家,万贵妃终于有些恼了,将茶盏狠狠往桌上一搁:“他怎么还没回来?”
宰相夫人手里转着念珠,在心里默念一声,老爷,对不住了,为了赶走恶客,只好稍微污一下您的名声了。
“珠玉楼新来了一位锦绣姑娘,秀外慧中,尤擅琵琶,很得我家老爷欢心。”宰相夫人睁开眼睛,平静道,“想必我家老爷,今日也是留宿珠玉楼里。”
万贵妃私自出宫,跑到臣子家里已是极限,断不可能再跑到青楼里拿人,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强笑着问:“那宰相大人不在的时候,家里由谁做主?”
宰相夫人转了转佛珠,然后打开眼皮子,对下面坐着的一群人道:“渊之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身为宰相府家嫡孙,有事自然由王渊之来抗。
待母亲姨娘,弟弟妹妹们都离开之后,王渊之令人关上门,然后淡漠如雪的望着万贵妃:“敢问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万贵妃也屏退了左右,对他们两人意味深长道:“陛□体不适,但朝中大事总得有个人来打理,你们觉得本宫能否胜任此事?”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