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在裴晏怀里,如同乳燕投林,两手不自觉就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裴晏低低笑了一声,顺势揽住孟妩的腰,“我才出去了多会儿,你就想我了?”
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孟妩立时想到了边上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她两颊上飞起一抹红晕,急急伸手推开裴晏。
裴晏只笑,看她一本正经绷着脸回身坐在榻上,自己也跟了过去,顺手抱过正捏着个布老虎往嘴里塞的凤哥儿,挨着孟妩坐下,“怎么了?我回来晚了,夫人生气了?”
凤哥儿手上的布老虎被裴晏拿走了,这会儿只能捏着拳头往嘴里塞,那双和他爹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孟妩瞧。
“我没生气,你又说浑话。”孟妩一扭头,就撞进这父子俩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心头那些愁绪不觉散了些,她伸手抓过凤哥儿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着训他,“不许吃手手。”
凤哥儿瘪了瘪嘴,大约是被孟妩这样说的多了,如今虽然还是不高兴,但也没哭出来。
裴晏看着她凑过去逗凤哥儿,眼底也浮现几分笑意,他抱着凤哥儿和孟妩玩儿了一会,这才把凤哥儿交给奶娘抱回去,云霓几个小丫头也被他打发走了,屋子里没有旁人,他干脆探过身搂着孟妩半躺在炕上,长腿迈上来,懒懒散散地侧着脸去看她,“青卓说,是太后大行了。”
“嗯。”孟妩闷闷地应了一声,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裴晏说接下来的话,那些事,太乱,也太过难堪。
“是圣上动的手吧。”裴晏把玩着她耳侧的一缕发丝,话说得很是漫不经心。
孟妩顿了顿,支起上半身看他,“你都猜到了?”
也是,裴欲之,从来都聪明绝顶,这世上好像没有他猜不到的事。
孟妩翻身下炕,到圆桌边倒了半杯茶水,自己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而后才坐在裴晏的长腿边,低声把太子妃让孟二夫人带来的那些消息详详细细都说了一遍。
“......也不能说是圣上动的手,太后,身子本就不行了。去年冬天,太医就说
。过这点。”孟妩话说到一半儿,忽然又说不下去了,虽然不是皇帝亲自动的手,但总归他也没想让太后活着。
皇帝年纪大了,总念起从前的事儿,一提从前,就容易想到那位天之骄子一般的文王。他怨恨文王,也怨恨当初摇摆不定的太后,所以才去了慈宁宫......太后本就是强弩之末,皇帝去和她说那些话,和逼着她去死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太后自己也不无辜,她这一死,委实算不上可怜。
“他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他自来就是要做活圣人的。弑母这种事,他不可能动手。”裴晏半靠在软枕垫子上笑了笑,“当初,沈家没了,他也是一样,痛苦极了,后悔极了,可他也不觉得这是他的错。圣人不会犯错。”
孟妩垂下眼,握住裴晏的手,“所以才有报应这一说。他中风了,太医也束手无策,阿娘说,他病得很重,日后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顶多,能开口说两句话。”
裴晏唇角的笑往下落了落,语气冷然,“他是死是活不打紧。但这样半死不活的拖着,就是在给旁人递刀子往东宫身上捅。”
孟二夫人递来的消息里自然提及了文王妃那个所谓的诅咒,孟妩也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裴晏。
龙虎山一道本就绕不开这些神鬼因果之论,几乎在孟妩说起这事儿的一瞬间,裴晏一颗心便往下沉了沉,这个所谓的诅咒,足够让沈欢搅起一番风雨。
偏生就这样凑巧,文王妃那句似是而非的诅咒,如今当真在皇帝身上应验了!
孟妩想到将会接踵而至的麻烦,便又是一阵头疼。
“若是换个时间,这两件事,哪怕前后个半年左右,那就件件都是极好的事。”孟妩抿了抿唇,小声道。ωωw.cascoo.net
可这会儿,两件事凑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