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这一趟也有的忙,按规矩她进了京,得先递牌子到宫里,至于宫里如今有没有人能有空召见她,那得另说了。
这些,曲辛都替她操办好了。
陈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不过那是给陈氏的陪嫁,陈夫人一次也没去过,倒是曲辛,从太子那边领了接应陈夫人和太孙这个差使以后,他就先去孟家长房那边和孟藉打了商量,陈氏陪嫁的那套宅子,他也跟着孟藉去过几次,自然知道是在哪儿的。
既然人家陈夫人都尽心尽力把太孙送到了这儿了,曲辛自然也不好避开不管,他亲自带陈夫人去了陈氏在京城的那座陪嫁宅子,正好在那院子门前遇上了陈氏和孟藉夫妻俩。
原来是陈氏进京的时间比信上说的早了大半日,这俩人还没来得及去城门口迎呢,夫妻俩也没想到会是曲辛把陈氏送过来,孟藉忙上前和曲辛打了招呼,陈氏则是握着嫂子的手,泪眼汪汪地和人说起话来。
“怎么着?都还好吧?”太孙跟着陈夫人一道回京这事儿,孟藉略知一二,陈氏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这种事儿,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所以眼下孟藉也只能囫囵问了句。
曲辛颔首,瞧了眼已经被陈氏拉着进了门的陈夫人,这才收回视线,低低说道,“一切都好,夫人不识路,我们家铺子那块儿离城门最近,所以才找到那儿去问路,我也是顺道给夫人送了过来,你不用挂在心上。”
这不过是说给外头听的借口罢了,孟藉了然点头,没再揪着这事儿多问,他也知道曲辛还得去东宫交差,倒是没多留他,二人约了下次去赏云楼吃酒,这便各自散了。
这头陈夫人跟着陈氏进了正院,两个人在一处坐下,陈氏看着丫头们都退到了外间候着,这便急急地抓住陈夫人的手,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嫂嫂”,又道,“怎么会突然过来了,大哥不是说不想耗着了吗?绍庭......阿爹不是也说
。,累了吗?”
陈绍庭的横死,简直成了横亘在陈家众人心头上的一抹阴影。
陈家也不是没有人牺牲过,可是像陈绍庭那样无谓的牺牲,真是提一次,就叫人觉得可惜一次。
他分明可以不用死的,浅溪郡那一战,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大周内忧外患之下,才害了那些驻军们的性命。
死在敌人手上,那是保家卫国,是身为将军应该做的事儿,可若是死在自己人手上,怎么想,怎么叫人不得劲儿。
陈氏是陈老将军嫡亲的女儿,她自然也懂阿爹的想法,所以在听到陈家又要重掌军权的时候,她自然是担心不已的,阿爹向来说一不二,当初既然说好了退下来,如今怎么又要改主意了?
虽说推的是二房三房,但那两支和陈老将军这一支也是同出一脉,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么多年,关系也极好。
推他们出来,这就代表陈家是真的改了主意了,陈氏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她想不通阿爹这是怎么了,明明就是那样倔强的性子,怎么好端端的就变了想法?
现如今看见嫂嫂入京,她自然就憋不住了,拽着陈夫人的手东问西问,紧张都写在了脸上。
陈夫人握住陈氏的手,和她低低说道,“这一趟我来,也是阿爹的意思。咱们家,从小弟没了以后,手头上的权,也跟着没了不少,现如今北地十三郡官场变了天儿,陈家,也不能任由旁人来踩上一脚。
这次,推二房三房的人出来,也都是我们商量过了的,这些你不用担心,陈家没有被谁威胁。”
说完,又怕陈氏不信,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叠信,塞到她手上去。这是来之前,陈老将军和陈大将军亲笔写的,陈氏这个外嫁女在陈家的地位可不低,这一家子有什么事儿,也不能瞒着她,这信上写了什么,陈夫人自然不知道。
但看过信以后,陈氏显然松了口气,但嘴上还是道,“嫂子这话说的,阿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