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惯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失察着了别人的道罢了,可如今听墨七这个夯货一字字一句句地说完来龙去脉,他便知道这事儿怕是不能善终了。
若真是他的失误也就罢了,他陆深也不是个不能认输的主。偏偏这件事里,最关键的点,一个是他远在京城那位破落户父亲,一个是他养在身边这么多日的小女子。
在此之前,陆深是万万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败在这两个人手上!
这真是奇耻大辱!
陆深发起狠来,一拳砸在了地上,血迹顺着指缝流出来,蜿蜿蜒蜒在地上漫开。
“行了,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多聊了。”墨七看他这副尊容,顿时就舒畅了许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狱中。
白昌宏不大放心,进来瞧了眼,只见刚进来时候还一副十分冷静模样的陆深此刻状若癫狂,目眦欲裂,登时便不忍的别过头去,挥挥手,让边上的狱卒都退开了些。
那位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如今虽说牵扯进了这样的案件里,但他手上捏着圣旨,等回了京,事情说不定还能有转机。白昌宏可不敢把人得罪死了。
“小墨大人,到底是年轻了些,这做事儿也太绝了。”白昌宏出了牢房,一面往外走,一面低低对李师爷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李师爷皱着眉,四下看了一圈儿,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白昌宏耳侧去说道,“小墨大人背后是墨相和裴大人,那位裴大人,可和京城里的裴家不一样。那位背后站着的是东宫,如今朝中,都是太子监国,陆深虽然颇得圣宠,但圣上既然信重太子,那陆深这一遭怕也是不好脱身了。那太子,是圣上嫡亲的儿子,如今瑞王没了,能坐上那位置的,也就太子可能性大些。ωω
陆深来北地,是和裴晏打擂台。那裴晏,方才小的也说了,那背后站着的是东宫,是太子!眼下这境况,大人觉得,那陆深
。,还能有什么出路?这一次也就罢了,可等京城那头来人了,大人可万万不能再这么心软。就算大人不顾及自己,总该想想大人身后的一家老小不是?大人那小孙子,不是刚过了周岁?”
“可是他总归拿着圣旨,圣上又抬举他......就因为我这身后有这么一家老小,我才这般......”白昌宏顿住脚,语无伦次地大着舌头解释道,“这北地十三郡不比别的地方,这儿是边关重地,从前朝廷也不是没派人来过,可次次都拗不过北地世家。这一次,就算是陆深真的插手了,但他这不是还没到死路上去?北地世家想来也不会任由裴大人一枝独秀,陆深怕是没那么容易落下来。这么多年来,北地十三郡,还真没怕过谁,我总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哎!”
“大人糊涂。”李师爷闻言便是一惊,立时转头朝四下扫了一圈儿,这才伸手拽着白昌宏进了边上的一间小值房里头,他把白昌宏摁在椅子上坐下,脸色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显得越发难看了几分,“大人这话,出你口入我耳,出了这屋子,可万万不能再提!”
“怎么会这般?”白昌宏话说了一半儿,忽的反应过来,如今是太子监国,那一位虽说体弱多病了些,可瞧着这段日子朝廷里做的事儿,就能看得出来,那是个雷厉风行的,他对北地十三郡,定然是抱着必得的心态来的,那裴晏,除了是太子的表弟,自身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他说的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再被有心人挑拨着,说不定就会变成了不希望朝廷接管北地十三郡,到时候,他可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白昌宏忙抬起手毫不客气地扇了自己两巴掌,眼神里满是后怕,“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多亏师爷提醒及时!”
李师爷摇摇头,“这都是在下的本分。在下既然投在了大人名下,那自然是盼着大人好的。大人既
。然肯定在下一句劝,那在下就斗胆,再多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