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伯的脑子几十年都没动过了,如今倒是转得格外之快,听太子这么讲,他也没第一时间把陆深的人手供出来,只是抬手抹着眼泪,哀哀地哭诉道,“殿下,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们伯府,伯府上下几百口人,臣知道倒卖军需往重了说,那是要抄家灭族的!可这事儿,陈指挥使上门之前,我们伯府上下哪里会知道?殿下,伯府也冤枉啊!”
陆深虽然心机深,但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彭城伯活了这么多年,对陆深还算有几分了解,他手底下那批人多多少少也帮彭城伯办过事儿,真要让他交代几个出来,彭城伯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在说之前,他得好好和太子掰扯掰扯,倒卖军需这件事儿可大也可小,陆深死了就罢了,但是他自己可不能死!
这个老贼,这时候倒是精明了。陈恪暗暗觑了彭城伯一眼,不过他这小心思倒是歪打正着,反正太子殿下和裴晏也没想要整个彭城伯府陪葬,这些人活着,对陆深来说才是最大的残忍。
“伯爷,大事当前,伯爷还是赶紧把知道的人手都交代出来,现在拦住他们,殿下也才好从轻发落伯府不是?不管怎么说,陆深都是伯府的人,若是此事再闹大几分,便是殿下有心体谅,只怕御史台那边也不会应允的。”陈恪见太子不开口,就连太子身边的崔兴都往后挪了两步,心知人家是不乐意和这蠢货纠缠。
毕竟是个分不清好歹的,若真开了口应了他的话,只怕他还要顺杆儿爬,后头再提出什么离谱要求来,那简直就是在浪费太子的时间。若换了平常,陈恪也懒得搭腔,他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人是他带过来的,他总得负责善后。ωω
彭城伯被陈恪这么一引,浑身又抖了抖,是了,那批军需现在得赶紧追回来,否则就真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了!
他最怕死,尤其是来之前陈恪还和他说过,如今北地局势不稳,若北地真打起来了,这军需的事儿再被人利
。用闹起来,那他这个伯爷被判一个车裂都是理所应当的!车裂......
彭城伯光是想想这两个字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哪里还顾得上拿乔,后边儿也不用太子一句句去问了,他自个儿便竹筒倒豆子般把陆深留在京城的几处人手都一一供了出来。
太子也没工夫和他扯皮,拿到了想要的消息,便立即派陈恪前往几处地方拿人,紧跟着马上又入宫请旨,说动了皇帝,让其同意先派北地驻官拿下陆深,等候京城这边派人过去押解他回京候审。
至于彭城伯,太子让他跟着陈恪,如今彭城伯自然还不能死,陆深做的那些事儿,没有彭城伯的指认可不好定罪。
一队队锦衣卫横刀立马上了街,京城各家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忙派人关了府门,接连几日都不敢出门一步,生怕这场祸事牵连到了自家头上来。
左以纶才从东宫回来,也顾不上饿了一整日,直奔着左相书房去了。
“祖父。”左以纶急急唤了一声,紧跟着人便踏进了书房里,在桌案前站定,“祖父,果真如祖父所言,陈恪带人搜了彭城伯指认的几处院子,最后在城郊一处别庄里,搜出来了一批兵甲武器.......”
说到这儿,左以纶微微皱了眉,他在东宫时候也见到了锦衣卫那边呈上来的武器,那东西,他瞧着总有些奇怪。
左相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捏着份邸抄,一手在桌案上敲了敲,“先坐下。殿下怎么处置的?”
左以纶回神,顺着左相的话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殿下让大理寺接管了这批人,说是让他们务必要审出剩下那批军需的所在。那批人训练有素,锦衣卫抓人的时候,一时不查,有几个趁机咬舌自尽了。这其中,有个姓米的瘸子,不知他到底是何方人士,但根据彭城伯交代,说这个姓米的是陆深身边的左膀右臂,陆深在京城的所有人手,都捏在这个姓米的手上。他被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