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那一通闹成效还不错,第二天一早,宁二爷便亲自带着商行的地契,满脸带笑地来驿站这边给裴晏问了安,又说了许多的好话,直把口水都快说干了,才得了裴晏一句不追究的准话。
宁二爷得了这个信儿,也坐不住了,强撑着一脸笑给裴晏说了告辞,这就带着人急匆匆往回赶。
裴晏倒也没送,只朝青卓微微抬了抬眼,青卓顿时会意,闪身跟了上去。
宁二爷出了欲林驿站,带着人直奔石川郡守府而去。
昨儿得了王夫人闹着要一头碰死的消息,宁旭泽也不敢耽误,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石川郡这边。宁二爷到的时候,宁旭泽正冷着脸坐在上房里,王鹏跪在他脚底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一声声大哥叠在一起,喊得撕心裂肺。
宁二爷进门的脚步顿了顿,先往四周看了一圈儿,没找见王夫人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小妹遇上王鹏的事儿就容易昏头,这次王鹏犯了大错,还坏了大哥的计划,这次大哥肯定不会轻饶了他,小妹不在这儿,也是好事。
“大哥,”宁二爷视线在哭成泪人的王鹏身上瞥了下,抬脚走到宁旭泽身边坐下,低低道,“已经把商行的地契送过去了,也见了那个姓裴的,倒是个最油滑不过的,我提了提刺客的事,他也都糊弄过去了。”
正哭得不能自已的王鹏一听地契送过去了,心头便是一松,至少自己这官职和小命都保住了。可他也知道这商行是宁旭泽盯上许久的,结果到手都还没捂热就因为自己给赔出去了,宁旭泽一定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他得赶紧想个办法,把矛头转到裴晏身上去才是!想到这里,王鹏也不敢再哭了,哑着嗓子喊道,“对,对!那裴晏,他最滑头不过。我和他说要把刺客拿回来审问,他说什么怕刺客畏罪自尽.......大哥,这事儿一定是裴晏在背后算计我!”
宁旭泽瞥着他,眼底的冷意让王鹏没说完的话一瞬间都成了冰堵在嗓子眼儿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下去换衣裳,一会儿小妹回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心底有数。”
王鹏被宁旭泽这通话吓得直哆嗦,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了,一边连连点头一边颤着身子屁滚尿流地出了屋子。
宁二爷看他那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手砸在茶几上,恨恨道,“小妹也是发了昏,为了这么个怂货,还想一头碰死!”
“行了,王鹏是个什么东西,你我从前不就看得清楚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宁旭泽端茶抿了口,“你把那个裴晏的事再好好给我说一遍。”
宁二爷一向唯他大哥的命是从,闻言也不再提王鹏那蠢货,只按着宁旭泽的话,细细地把手下打探来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裴欲之,裴四爷。”宁旭泽哼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道,“京城里他逍遥惯了,来了北地,还当谁都要捧着他?他倒是个厉害的,初来乍到,就妄图在北地撕开一道口子。真是好大的胃口,也不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吃下去。”
“他毕竟是领了圣旨来的,背后又是东宫.......”宁二爷胆子有些小,闻言一颗心都吊起来了,“咱们还是先不要和他对上吧?北地这么多看不惯他的人,照他那嚣张的做派,迟早有人会对他下手,到时候咱们只管在背后添火就是,又何必上前做出头鸟,平白招了东宫记恨。”
宁旭泽垂下眼皮,慢慢嗯了一声,“咱们当然不出这个头。不过,他既然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个惊喜,我自然也得还礼才是。”
“大哥的意思是?”宁二爷拿不准宁旭泽的心思,不得不追问了一句。
宁旭泽抬眼,眸光里泛出几分阴狠,“北地十三郡的百姓可不欢迎这外来的属官。他新官上任,总有些纠纷是处理不掉的。你过来,按我吩咐的去做。”
宁二爷忙伸过脑袋去凝神听着,待宁旭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