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兴奋得不行了,一早就盼着过来讲给孟妩听,方才百晓生在里头磨蹭了半天,可差点儿没给青墨憋坏了。如今见孟妩点头,便马不停蹄地往下接着道,“咱们留在裴家的人说了,这次,是裴大奶奶和裴三奶奶打起来了,裴大爷和裴三爷也跟着动了手,裴大奶奶和裴三奶奶都没什么大碍,就是头发丝儿掉的多了些,脸上被抓花了些,但裴大爷和裴三爷两个就严重多了。说是,裴大爷喝了酒,仗着兄长的身份对裴三爷指指点点,裴三爷又是个听不得难听话的,一两句不对付了,火气上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抄了根门栓,朝裴大爷砸过去了。两个人打起来拉都拉不住,一院子下人谁都不敢拦一下。等裴老夫人赶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院子里打到了池子里,裴大爷摁着裴三爷的脑袋,直直地压在水里头.......”
孟妩听得又惊又叹,她让牡丹想法子从裴家大房这边下手,也不知道牡丹是怎么办的,倒是把这装老实装柔弱的裴家大房两口子给挑成了这样火爆的性子......裴大爷和裴三爷可是一个爹生的,这次他对亲弟弟下这么重的手,裴家面上那最后一根线都断了!
裴老夫人估计已经气得呕血了。
青墨瞧着孟妩的表情,又看了看一侧的云裳百结满眼感兴趣的模样,得意地咳嗽了一声,这才说书一般往下道,“然后就是请了孙大夫进府,说是孙大夫看诊的时候,裴三爷满头满脸的血,给孙大夫吓了一跳!裴大爷好些,可左腿骨头也断了,孙大夫说,那骨头他接不起来。裴大奶奶当场就嚎得和杀猪一样,跪在院子里哭,说裴老夫人偏心三房。又说这个家没有他们大房的事儿,她和裴大爷,就是个摆设,说裴老夫人没把他们放在眼底过。”
“孙大夫一出来听见这个话,顿时吓得不行。裴老夫人忍着脾气,叫人送了孙大夫回去,又多给了赏钱,叫孙大夫管好嘴别往外头乱说话。”
“啧啧啧,这裴家内院里的矛盾,还真是一环扣一环,谁都看不惯谁。”百结感慨了一句,顺手倒了杯茶递给青墨。
青墨也讲的口干舌燥,接过茶连喝了三大口,这才看着孟妩道,“裴大奶奶还说了四奶奶和四爷。裴大奶奶说,裴老夫人自己把人得罪死了,也看不得他们好,非要把他们也绑在一条船上,眼看着一家子都被四爷和四奶奶折腾死,她老人家才会心满意足。”
这话到底有些过了,青墨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孟妩的脸色。
孟妩倒是神色如常,只叹息了一声,说道,“这话也算不得错。”
裴大奶奶某种程度上还是个挺清醒的人,相比之下,裴老夫人太执着了。裴家本来就已经四分五裂了,早在当初裴家长房和二房合谋害死了裴晏的爹娘的时候,裴家就已经回不到当初繁盛的时期了,偏生裴老夫人不肯接受这个事儿,非得强行把这些人绑在一处。
日子长了,谁心底都会有不情愿的。
若说裴二奶奶和裴三奶奶因为她那几处庄子收成而闹起来的事儿是一个导火索,那么这次裴大奶奶这番话,还有裴大爷和裴三爷这一场架,可以说是戳在裴老夫人心底深处的一根针了。这根针刺破了裴老夫人这么多年来执着的那个假象,想来,她如今一定是痛不欲生的。
不过孟妩可不觉得她可怜。
“可不是,裴家老夫人对四爷那样不好,又想着把手伸到四房里来,还妄图给四奶奶使绊子。这样的老祖宗,谁敢亲近?”百结性子直,她对裴家那几个主子一向没什么好感,如今见孟妩都这么说了,也没忍住,跟着接了一句。
孟妩摇摇头,“不提这个,他们那边闹起来,对我们来说只有好处。分家的事儿估计也快了,到时候青墨带着珈蓝她们几个跟我一道去裴家。百结和云裳就不用去了,到时候,那些分过来的铺子和田庄上的人,都得重新安排,这点还要你们两个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