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夫人和清河县主沆瀣一气做的那些事，外头人不清楚，陆家的人，却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真有那眼聋耳瞎的装着不知道，陆深也有法子把这事儿灌进他们脑子里。本来陆演之前闹出的事就是在往彭城伯府脸上抹黑了，其他人不可能毫无怨气。这次陆二夫人自作聪明来这么一套，不仅又叫彭城伯府被人看了笑话，更是把皇后的脸打的啪啪作响，或许旁人能容得下他们二房，皇后的脾气，可就不见得了。”
裴晏慢条斯理地层层剖析着陆深的做法，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彭城伯府唯一一个长了脑子的人，这断尾求生的法子，用得不错。”
孟妩双手合十抵在下颚，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裴先生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
“都有吧。”裴晏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嘲讽，“彭城伯府就是一摊烂泥，这么一直拖着，陆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堵不过来他们捅出来的窟窿。分家，是最好的办法。”
“分了家，以后他便只用照看着父母亲妹几个了，虽说照样是蠢货，但几个蠢货，总好过一窝子蠢货。”
孟妩听完了裴晏说的，只觉得这几日一直萦绕心头的疑惑顿时被人解开，有种大石头落地了的感觉，于是重重吐出一口气来，说道，“原来如此……这么一来，陆深的做法也就合理了。照这么说，他调了银子回来，也是为了分家做准备。”
分家可不仅仅是把人分出去，那些公中的银子财产，田地铺子，样样都得理清楚，然后按一定的规矩分下去。还得分的叫人心服口服，这才行。否则，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等着呢。
想到这个，孟妩又忍不住好奇道，“他不是之前把彭城伯府的银钱都调走了？一应的能抵押的铺子之类的也都抵押出去，拿了银子去弄广东那边的事儿？如今要分家，这些钱肯定拿不回来，他要怎么分？分的少了，陆家其他人能乐意？”
虽说黄大掌柜那边说了陆深调了银子回来，但那几万两的银子想摆平陆家其他人，明显是不能够的。
“这就是陆深的本事了～”裴晏拿手指头在漆几上画了个圈，桃花眼含着笑意瞧向孟妩，“他手头上没有银子，可却握着一大批私盐股呢～”
“他给陆家其他人画饼？！”孟妩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待是脑子里把这些事儿理清楚以后，心底忍不住对裴晏越发佩服起来。
陆沉的手段，样样没逃开裴晏的眼睛！裴晏这厮，果然恐怖！
孟妩心底的疑惑有了解释，当即就心情舒畅了许多，也不打算在裴晏这儿多留，起身行礼道，“广东那头，还请裴先生多费心些。陆家想分家的事儿，我也会叫人盯着，若是有机会，再把这火挑得大些，总不能叫陆深得了空，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裴晏失笑，“你倒是会占便宜。一两句话把我和你拉到一条船上。”
孟妩假装听不懂他说的话，睁着双水汪汪的杏眸一脸无辜地瞧着他。
裴晏被她看的无奈，两手一摊开，摇摇头说道，“成，那就看在“我们”的份儿上，我会叫人看着的。”
孟妩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见他答应了，也是高兴的，当即就欢欢喜喜地谢了裴晏，随即便打算再度行礼告辞，去法会上找邬大太太他们。
裴晏却是一声拦住了她，“你慢着。”
孟妩急急收回踏出去的那只脚，回身瞧着裴晏，“裴先生？”
“我千里迢迢来这一趟，也不容易。我在这儿又是个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逛法会，怪闷得慌。不如你陪我一道？”裴晏一番话说的真诚无比。
一面说，人还一面往孟妩跟前靠了两步。
孟妩只得仰头看他，认真地说道，“裴先生，您最近应该挺忙的吧？我看这法会您别逛了，早些回衙门比较好。”
裴晏把手上的折扇捏的咯吱作响，半响，才云淡风轻地笑着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