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裴晏自己都这么说了,太子自然也不能泼他的冷水,笑了一番以后,倒是正了脸色,“你既是心里头有人家,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这事儿挑明了,又怎么叫人家答应你。那女孩子是孟家千娇万宠长大的,你可不能亏待了别人。”
“殿下放心。”裴晏转了一下扇子,“过几日找个机会,我和孟太师好好谈谈。”
“是得好好谈谈。等你的官职定下来,我请太师吃个饭,你也一道来就是了。”太子拍拍裴晏的肩膀,已经给他做了决定。
......
入了夏以后,天儿越发的热起来,三思堂那边放了短假。为了防蚊虫,明月楼里各处就都用绿绡纱绕了起来,花匠培了些新的花木也都移植到了孟妩常去逛的那处小院子里,孟妩每日得了空就带着百结几个在院子里逛逛,喝喝茶赏赏花,倒是清闲的很。
这日孟妩瞧着天还不错,就叫人在水榭里搭了桌,正端坐洗手,准备试试她前些日子从古书上新看来的合香法子,半月门外情客扬声报了句,“表小姐来了。”
云裳忙出了水榭迎过去,邬雅拎着裙子,气冲冲跑过来,倒是把去迎她的云裳甩在了身后。
百结忙给她倒了杯降火的菊花茶,又低头退在一边候着。
“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孟妩瞧她端茶仰头一饮而尽,这才出声问道。
“别提了,”邬雅气得把茶碗一推,用帕子擦着嘴角,“前儿个公主伴读选人,我娘把我报上去了。这事儿你也知道,我回去也没发脾气,好生和我娘说了利弊,哥哥那边也劝过了。本来娘都已经放下了这档子事儿,不准备叫我去了,偏生,江南本家那边来人了!”
江南本家。孟妩微微眯了眯眼睛,邬家本家老宅在江南,京城只有邬雅的父亲这一支。本家那边鲜少会来人。
“来的是谁?为了公主伴读的名额来的?”
“可不正是!”邬雅心头的火气被先前那杯菊花茶冲淡的差不多了,这才理顺了心思,把事儿说给孟妩听了,“来的是四堂叔家的小女儿,和你一个年纪,月份上大你一些。说是来给祖母请安,但那话里话外,就是冲着公主伴读的名额来的!而且,我那位堂妹,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
邬雅抬手在眉心比划了一下,“这里,有一颗朱砂痣,像是菩萨一样。偏生又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媚模样,说话也轻柔柔的,哪里像是要去选公主伴读,倒像是要去攀高枝儿的!”
“嘘。”孟妩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连忙拉着邬雅的手截断了她的话,“仔细些,祸从口出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邬雅嘟囔道,“我只有在你跟前才这般的。”
孟妩便拍了拍她,算是安慰,“本家的那位四舅舅,我记得是个游手好闲的。他怎么忽然想起把女儿送来京城?”
“哥哥也是这么说的。人才到了京城,哥哥就叫人去查了。却原来,是我那位好四叔沾了赌,手里头那点产业输没了不说,还把我那位堂妹也输出去了!”
孟妩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微微张开,“把女儿也输了?”
“是啊,你听听,离谱不?”邬雅气笑了,一手心叠着一手背在一起啪啪地拍了几下,“也不知道谁给出的馊主意,说是,我那位堂妹那般好的模样,要是跟了那什么晋地富商,真是可惜了。然后又说了我要入选公主伴读的事儿,那位四堂嫂就上了心,连夜把人给送了过来。”
这事儿还真是绝了!孟妩一手拍了拍胸口,半响都没缓过神来。
这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些。
“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邬雅气得又喝了一碗菊花茶,尤是不解气,“那四堂叔沾了赌,把女儿输了,混蛋一个!那四堂嫂也是个没脑子的,她以为公主伴读那么好选的?打着主意攀高枝儿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要是真如了他们的愿,到时候惹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