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淡淡一笑:“小王爷亦不负挟剑绝伦之名。”
萧少卿不再答,转而看了看夭绍:“你也别再生气,今夜的事我就当作不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今夜因自己一趟出行已惹了不少麻烦,夭绍唯恐事态恶化,一言不发转了身,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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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后见是萧少卿与夭绍一同回来,自不会多问,说笑几句,便让两人回各自的寝殿歇息。
“他们的感情倒是愈发见好了。”舜华望着一对小儿女联袂出殿的身影,忍不住笑道。
沈太后的语气却是懒懒的:“但愿如此。”
“太后,”敬公公趋步入殿,躬身禀道,“丞相府总管祈千乘刚来行宫,太后是今夜见,还是明早见?”
“让他进来。”
“是。”敬公公转身退下。
累了一日,沈太后已精神疲乏,抬手揉了揉额角,接过舜华送来的茶汤抿了一口,才勉强提了精神从软塌上坐起,披了外袍,让舜华撩开重重珠帘。
“沈氏家仆祁千乘求见太后和主母。”殿外那人声音低沉。
舜华道:“进来罢。”
殿门半开,走进来的是个身着月白锦袍的中年男子。男子双膝跪地,叩首后抬头,递上一卷帛书,禀道:“已查清慧方寺那夜发生的事了。”
在沈太后面前,纵然自己是沈氏主母,舜华亦不敢逾越,取过帛书直接交给沈太后,挑亮几盏灯,摆至案侧。沈太后执着帛书,久久沉默不语,脸上的神色也平静得有些异常。舜华悄悄看了祈千承一眼,却见他正对自己暗暗摇头。
“混帐!”一声厉喝陡然惊破殿间静寂,吓得舜华一时也忙双膝跪地。
“愈发放肆,愈发放肆了!”沈太后将手中的帛书扔到祈千承面前,起身疾步下了玉阶,来回奔走几趟,猛然转身指着祈千承,“你!你祈氏一族跟着我们沈家百余年,到如今就剩下这么几个废物了么?哀家让你找人扮作长御跟在太子身侧,就保护成这样?若那一夜没有那个什么偃风突然出手,没有魏让的救命飞刀,难道太子就命丧慧方寺了不成?”
祈千承匍匐于地,不敢出声。
舜华劝道:“太后还请稍安毋躁……”
“稍安毋躁?”沈太后笑声冰冷,映着烛火的目光寒若冰霜,话语已极是刻毒,“那个殷妃,若不是看在她大哥此战得胜的面子上,哀家非凌迟了她不可。妖孽!蠢材!她以为她这样是帮了少宣么?却不知可怜的少宣,这么小便因他母亲折去了不少福!”她沉下满腔怒火,冷声唤道:“舜华!”
“是,太后。”
“禁卫副统领苏汶经慧方寺一事可知其胆大包天,不能再留在宫里了,卸职遣乡!”
舜华琢磨片刻,小心翼翼道:“苏汶早先随殷桓将军多年,可是他的亲信,这个时候贬罚他怕是……”
“那就让殷桓他自己管去罢!”沈太后冷笑,双眸紧闭,慢慢道,“着禁卫副统领苏汶为贺阳侯帐前副将。让他们回荆州闹腾,哀家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将天闹出个窟窿来!”
舜华道:“我这就命人将旨意传达沈峥。”
“等等,明日殷桓会来清林苑……”沈太后略一沉吟,叹了口气,“也罢,便等明妤北上后再把旨意发下去。”
“是。”
“不过对于殷桓此人,却是不能就此放纵,是时候提醒他收敛一二了,”沈太后在沉思中缓缓踱步,靠近案侧时忽然静立不动,任飘摇的烛火在自己的面庞上映出半明半暗的诡异光影,半响,方说道,“千承,上次你送来的谍报,那个叫常孟的……”
“是,殷桓身边的谋士常孟,乃货真价实的柔然人。”
沈太后在余留的恨意下轻轻一笑:“将此谍报想办法密告至左仆射大人的耳中罢。”
祈千承看了眼舜华,见她微微点了一下头,于是俯首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