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向来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楚陌景身形亦是微颤,若非他还知道这人是阿九,恐怕直接就会将人毙于掌下了……他心下几分茫然,但到底不愿伤了阿九,便没有运功震开她,而是握着她的双肩,想推开她。
然而阿九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顿住了,只听到阿九委屈的低语:“这几年师兄都没有回谷看过我,我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谷里就属我年纪最小,以前有师兄你护着,可你一走,旁人都不愿搭理我了……受了欺负,也没人像你那样护着我了,师兄,你说过不丢下我的,你食言了……我讨厌你!我就咬你!”
说着,她倏而退开,转身捂着脸蹲在墙角,肩膀一抖一抖的,从后面看,就像是在哭一样。
楚陌景怔了怔,想起当日他离开时,阿九哭得那么惨兮兮的模样,再想想她说的话,心就慢慢软下来了。
如果却忧谷众弟子在这儿,那可真得冤死了,一个人住是因为阿九自己想住那儿,至于欺负和不搭理?那么剽悍的小师妹,一人就能把众弟子给揍趴下,还有谷主做靠山,谁敢欺负她啊?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好么!
结果阿九在楚陌景面前睁眼说瞎话,还说得跟真的似得……
楚陌景轻叹一声,他素来果决,但不知为何,对阿九就总是没办法。
“来,起来。”他摸摸阿九的头,伸手递到她跟前。
阿九抬头,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脸庞粉粉的,看起来分外委屈,又楚楚可怜,“师兄怪我吗?”
楚陌景指尖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我若怪你,便不会理你了。”
阿九破涕为笑,起身又扑到他怀里,楚陌景无奈,拍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阿九垂眸,掩饰着某种情绪,望着他脖子上细细的压印,甜甜一笑:“师兄,我方才咬得你疼不疼啊……”
“不……”
阿九凑过去,在牙印上舔了下……酥酥麻麻的感觉漫延上来,楚陌景险些把她摔出去,耳根竟微微发红了,眉眼间含着几分薄怒,不似往常的淡漠,却真如雪映红霞,瑰姿秀逸,清艳不可方物。
阿九看呆了……好,好想直接扑倒啊,可是她打不过师兄啊嘤嘤嘤!
楚陌景知晓世间男女之事,但知道归知道,他压根就没开窍过,在他眼里,这些就跟花草树木,浮云飘过没两样。
他自小七情不动,心无杂念,可阿九故意而为的撩拨,倏而间乱他心弦……若是别人再怎样都动摇不了他,偏偏是阿九,不,若是别人也根本近不了他周身,特殊的果然还是阿九。
楚陌景蓦地推开她,阿九满脸无辜,“师兄,你怎么了?”
沉默许久,楚陌景才静下心来,莫名的看了看她,收回视线,又恢复了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别再如此。”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和师兄亲近吗?”阿九瘪嘴,不满的说。
楚陌景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因为他自己都不太清楚……顿了顿,他丢下一句“不能”,转身出了小巷。
阿九眨了眨眼,突然掩唇而笑,师兄的反应真是有趣,可惜还未开窍,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否则就算是她恐怕也免不了一顿胖揍了!
几年过去,师兄的武功貌似又上了一个台阶,这真是令她又骄傲又心塞,幸好幼时感情基础牢,要是哪天她行事过头了,师兄应该会手下留情的……吧?
阿九不确定的想着,等她追上楚陌景后,顿时就把这些不确定抛诸脑后了,笑吟吟的说:“师兄,咱们先住行远镖局吧?”
“随你。”楚陌景道。
阿九抿唇,悄悄的握住他的手,见他没挣开,笑容又灿烂了些。
秦二虎和李三在他们之前就回来了,一直坐在前厅里发呆。
“二虎,你说那人是谁啊?”李三灌下第三杯水,喉咙还是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