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宁觉得自己吊了一整天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整个人都累得跟虚脱一样。
那医生继续说道:“现在已经转入特级病房了,家属可以陪房,等病患醒了就按铃叫值班医生来检查。程院长,那我先下班了?”
程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小赵,快回去吧,改天请你吃饭。”
这时程洛宁已经跑到病房里去了——外婆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是一如既往的慈祥而温和。程洛宁看到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曲线的起伏,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程爸爸和程妈妈也进来了,妈妈看到了这画面差点又要流泪,但是顾忌到程洛宁在场,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轻轻擦了擦眼睛。
程爸爸上来看了看,轻轻地为外婆压好了被子,“宁宁,你急急忙忙过来应该也累了,先回家去睡吧?我跟你妈妈在就行了。”
程洛宁摇了摇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似得,“砰”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难得凶狠,一字一顿地开口:“那个推外婆的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51|4.12.
程爸爸本来是和程妈妈说好不把这件事告诉程洛宁的,但是架不住程洛宁可怕的眼神——要知道一个向来温柔乖巧甚至有些沉默的人发起狠来比本身就性子不好的人更加可怕,而且女儿确实是长大了,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小小的高中生模样,但是讲话已经比较成熟了。
程妈妈看了一眼爸爸,斟酌了一下措辞,“也没什么,就是因为一些小事而已……哎……”
程洛宁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大概,心里更加愤怒。
外婆一个人住在s市的边缘,这是外公在世时单位配送的房子,两位老人从结婚开始就住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但是由于开发不到位,这里仍属于城郊结合部一样的地方,人员素质参差不齐。
外婆家隔壁是一对来s市打工的外地夫妇,两人和程洛宁外婆处的不错,老人家也觉得两个年轻人很勤劳、人也不错,有时候做了什么好吃的还会给他们送一点。但是最近他们的孩子出生了,男人把他的母亲接来照顾孩子。男人的母亲是个愚昧的农村妇女,一辈子都住在大山里,觉得往地上吐痰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是这样一个中年妇女,看到程洛宁外婆一个人住了一套独栋小楼,而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偏偏只能挤在一间大出租屋里,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有事没事就在门外大声挤兑。
程洛宁的外婆脾气很好,这个老人善良了一辈子,看到这户人家确实生活不易,也就很温和地把自家的院子理出来了一部分给他们家放些杂物,算是给他们多一些的生活空间。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女人看外婆这么好欺负,也不冷嘲热讽了,干脆就把外婆家当自己家了,有事没事跑到外婆那里蹭点东西,还借外婆的院子来晒咸肉、鱼干什么的,弄得整个小楼都是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外婆也很体谅这个农村来的邻居,除了笑笑也没有怎么说话——事实上程洛宁觉得外婆可能是太寂寞了,有人能跟她说说话大概也是好的。
直到昨天,外婆在院子里侍弄着那些程洛宁上次送给她排解寂寞养的花草,那女人走过来,看到花开得很艳很漂亮,不由分说地就想采一些去。
外婆脾气好,但是她素来最怜爱程洛宁,宝贝外孙女不在身边只能靠着这些小姑娘送的花来睹物思人,又怎么会愿意给别人呢?
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那女人粗野惯了,又对外婆的小资情调和衣食无忧的生活羡慕已久,趁着这个吵架的机会狠狠地推了外婆一下,外婆没有设防,就这样被她推得摔在了地上,头磕到了水泥地。
程洛宁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怎么会有这种人!”
程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报警了,不过这种事情,只要她咬定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