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林忽然回过神来,证件上明明写得是亨利孟,他怎么知道他的中文名字?
只是还没来得及询问,几个人忽然窜出来,一人一边架起他的胳膊,“孟先生,得罪了。”
“……”孟溪林吼:“你们是谁!”
“您该回加拿大了。”
“……”
***
安宴到家的时候父母和从泠都在,默默是玩疯了的小公主,包围在一群人中央,笑得刚一进院子就能听见那如银铃般的咯咯声。
安宴接过佣人递来的拖鞋,往客厅里走,默默眼尖头一个看见,埋头飞奔过去,安宴稍一弯腰抱起她,原地转了好几圈。
停下来的时候,小丫头头也晕,脚也晕,颠着四肢在爸爸怀里撒娇。安宴亲她的脸颊,看到父母向他走来,后头跟着从泠。
默默忽然想起什么,问:“爸爸接到宣紫了吗?”
安宴身子一僵,那股缠绕心头的困窘疲乏此刻破土而出,乌云密布在整张脸上,阴翳落在他深沉的眸色里。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他站在通道一头,等到下一个航班的人群出来,仍旧没能看到她。想要询问是否退改签,含冤受辱般给孟溪林打电话,却被通知他仍旧关机。
默默托着他的下巴,扁扁嘴道:“爸爸又把宣紫弄丢了?”
“嗯。”
“那她更加不要原谅爸爸了。”
“……”
“默默。”安母走过来,将孩子从安宴怀里接过来,转手给了从泠,摸了摸她的鼻尖,说:“奶奶说过几次了,不许在家里提起那个人。”
“宣紫吗?”默默求证。
安母眉梢一挑,“嗯?”
“是宣紫吗?”
“还敢说。”
从泠捂着默默的嘴巴,笑着说:“傻女儿。”往厨房那一头走。
安宴看了看这家里的几个人,无奈地笑了笑,扯着领带准备上楼:“我去换个衣服。”
安母跟在后头,“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等上了楼,再关上门,安宴独自钻进衣帽间。安母在他房里转了转,将床头桌上女人用过的东西一一捡了扔去垃圾桶。
安宴套着家居服,探出头来冷冷看她,“别动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安母扬了扬手里拿着的富裕层面霜,说:“我怎么记得你洗完脸连大宝都懒得擦。”
咚——
瓶子还是坠进了垃圾桶。
安宴走过去将之一把扯过来,猛地一挥砸到墙边,东西华丽丽洒了一地。宣紫最喜欢的那瓶木本香的香水豁了扣子,琥珀色的液体潺潺流出来,他直直盯着那一处看。
空气里立刻弥漫出一股馥郁的气味。
安母早就习惯了这个儿子气急败坏时的反应,此刻不疾不徐的火上浇油,“生气了?”
安宴不说话。
“今天是我和你爸爸主动过来的,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不要觉得是从泠心机深有意为之。我们也早知道了默默的存在,既然你丝毫不避讳承认她的身份,那就别怪风声会有一天传到我们耳中,迟早的事情罢了。”
安宴坐到床边,视线仍旧停在那瓶香水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母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儿子,我和你爸爸一辈子没红过脸,你姐姐也疼你疼到骨子里,你生活在我们这种家庭从来没缺过关爱,大概也就不知道家庭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安母将手搭在他背上,“我希望你拾起一个做男人做父亲的责任,给默默一个完整的家庭,给从泠一个完满的交代,这应该不算很难吧。”
安宴将头埋进曲起的手肘里。
“妈妈一早就给你说过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生病的那些日子从泠怎么对你你是知道的。她一个人怀了孩子,又偷偷地生下来,养到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