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从没见他真正的开怀大笑过。
叶香偶也不明白自己的注意力为何就集中在他的嘴唇上,看得心脏急遽,怦怦跳着,就是那双唇,曾经那样狠、那样用力、也那样缠绵地吻过她……
一时间,她的脸刷地就红了,像被寒气冻着一般,不由自主地问出口:“裴喻寒,你、你如果喝醉了酒,会不会记得当时做过的一些事?”
“什么?”裴喻寒把绦子重新系紧后,疑惑地抬起头。
叶香偶问完就后悔了,唉,好好的又提起这个干吗,以他的性子如果当真记得,肯定不会是现在这般表现了,而这段日子他对自己的态度,大概也是因为她毕竟是他的表妹,如今被外人欺负,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不是吗,所以他会教训张长坤,才会搬来镜清居照料自己。
她仿佛一下子想通了,笑了笑:“没什么,咱们走吧。”
画月阁是一座双层楼阁,朱楯粉栏,雕檐玉砌,可以眺望到裴府最美的风景,比如裴喻寒书房周围的梅花林,身临其间时,只见腊梅婆娑起舞,暗香寒冽,红花迷艳,欲灼痛人眼,而在楼阁上望去,是挨挨挤挤如火如荼地一片,风儿吹过,霏霏馥馥,宛若殷海翻浪,滔天怒焰,真如笔墨细腻渲绘出的雪香十里图一般。
因裴喻寒提前下了吩咐,屋阁里已经布置上瑞炉熏香,案台上摆着鎏金雕塔式暖炉,椅座铺着雪狐毛皮坐垫和猩红色绣缠枝菊锦缎倚枕,以及阁外小廊两扇朱门前悬起雪白珠纱挂帘,以抵抗寒气侵袭,是以叶香偶一上来,觉得就跟到了自己寝室一般,一点都不觉得冷。
根据裴喻寒最近有求必应的状况来看,叶香偶开口道:“裴喻寒,你为我吹首笛子听吧!”
裴喻寒果然没拒绝,吩咐家仆去拿,她急忙讲:“不必取了,我让翠枝适才带来了。”
翠枝捧上短笛,裴喻寒执过手里问:“听哪首?”
叶香偶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都可以,你、你看着吹吧。”
裴喻寒将短笛横于唇畔,吹了一首《梅花落》,倒是应情应景,叶香偶托腮专注地看着他,尽管裴喻寒的笛子吹得悠扬婉转,指法娴熟,在叶香偶听来就是出神入化,但他吹笛子的模样远比听笛子更加吸引人,为此叶香偶认为,听裴喻寒吹笛子,绝对不能看着他,要闭起眼睛才行,这一阖眼,脑中便渐渐形成画面,正是在深谷幽境里,梅花飘徊,花磬芳菲,随着冬日清风,数之无尽的琼英漫天刮飞,扑得满脸皆是,一张口,含了一瓣进去,化成胭脂,香彻骨髓。
待裴喻寒吹完,她拍手叫好,恰一袭风吹起雪粉珠纱挂帘,她乍然受凉,受不住抱躯哆嗦下。
裴喻寒正想去取自己的裘衣,此际一名家仆上楼禀告:“表姑娘,杜姑娘来了。”
叶香偶忙“啊”了声,满心欢喜地道:“快请,快请。”
她走至梯口时,杜楚楚已是拾阶而上,二人一见面,便是手拉着手,亦如嫡亲姐妹般,好不热络。
“小偶。”杜楚楚亲切地唤了声,当目光瞟到裴喻寒身上,嫩颊不自觉泛起了红晕,“裴公子……”
裴喻寒正站在临近衣架的位置,微微颔首。
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叶香偶掌心里有点沁汗,甚至不敢去直视裴喻寒现在的表情,只是略偏过视线,落在他一片雪白的袍角上,佯作歉意地一笑:“裴喻寒,我忘记跟你说啦,我之前约了楚楚来府里赏梅花,你、你不介意吧。”
半晌,裴喻寒回答:“不会。”
这是当然的了,裴喻寒与杜老爷关系熟交,自然不可能不给杜楚楚面子抬屁股走人。
她感觉到杜楚楚握着她的手明显松弛下,大概也是松口气,然后彼此就坐在桌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杜楚楚也挺配合她,一听她找不到话题,就赶紧自己找话题接上,两个人唧唧喳喳跟斗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