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局,“输”字轻而易举被说出,若在朝堂之上,你也肯这般轻易认输松手,该省去多少气力!
秦艾词见执拗不过,伸手要取药碗旁放着的半颗青梅,却被杜朝阳先一步含在了口中,气得秦艾词眼一瞪,“姑姑只肯给半颗青梅,你让我怎么吃药。”
杜朝阳却是挑眉:“唔,好甜!”而后有些为难地想了想,才道:“既是这样,我用嘴喂你,你不就也觉着甜了?”
秦艾词一噎,这般孟浪的作风吓了她一跳,端起药碗,一仰头,将整碗汤药灌进嘴里,小脸儿霎时拧皱城一团,却是倔强地看向杜朝阳,右手将碗反扣,示意她已全部喝完了。
一颗青梅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杜朝阳掌心,秦艾词疑惑看着,犹豫了会儿,还是伸手接过,含在了口中。熟悉的味道让她微微一喜,之前因为蘑菇中毒,也喝了一个月的汤药,那时姑姑便是用这种青梅佐药,味道好极了。之后病好了,秦艾词嘴馋,还想吃青梅,姑姑却支支吾吾说上回的青梅吃完了,尚宫之后送来的下一批青梅,味道却显然差了一些。
喝完汤药,天色渐渐暗下来,宫女进来掌了灯,杜朝阳却是拉着秦艾词站在窗口,两人一同看着窗外夕阳渐渐落下,最后淹没在灰暗的天际。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西山看日落。”杜朝阳在秦艾词身后清浅说着。
西山,好久…好久没有去过了,先帝在世时,每一年都要去西山狩猎,说是狩猎,其实为带着景荣皇后出宫散心,帝后马术都很精湛,时常忘情赛马而忽略了还有个女儿,也是在西山,杜朝阳教会了她骑马,他陪着她,看过七年的西山日落……
“皇陵的日落也很美。”秦艾词突然转头,挑衅一般地看向杜朝阳,笑着说道:“或许是在皇陵太清冷,每日的那一场日落,都觉得尤为美丽。”
杜朝阳抿着唇,听着竟有几分心疼,带了歉疚,道:“对不起,你那时太年轻,待在皇陵,比留在宫中更好。”
这便是他给出的解释,一句话,换得她三年皇陵凄苦!秦艾词浅浅一笑,是啊,太年轻……只怪当初太年轻!
“如今阿朝已不停我的话了,只会整日喊‘公主’,要不,让他回来陪着你?”杜朝阳试探性问着,带着些小心翼翼,仿若他就是那一只等待她决定归属的鹦鹉。
养了三年的鹦鹉,要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当得知是杜朝阳的鹦鹉时,那种背叛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晰,一如三年前,心中隐隐作痛,尽管那只是一只不由自己的鸟儿……“随将军喜欢,将军的鹦鹉,将军的院子,不必问过我。”
杜朝阳脸露欣喜,笑道:“要的,你是院子的女主人,你说了算。”
秦艾词突然认真起来,问着:“当真我说了算?”
杜朝阳郑重点头,亦是满脸认真。
秦艾词却是突然走离窗边,漫不经心说着:“那好,我会试着做好府里女主人的,将军日后可别出尔反尔了。”
夜里,杜朝阳等着秦艾词入睡后,才是又回到隔壁书房。第二日晨间,秦艾词刚醒过来,珺和郡主却是拎了个精致的食盒过府探望。
趁着秦艾词梳洗的时间,如意却陪着郡主在外屋说着话儿。
“如意丫头今儿倒是清闲,公主不一直由你伺候着起床?”看着此时陪着她的如意,珺和讶异问着。
如意却是答道:“那是蓉烟没有过来的时候,如今公主喜欢蓉烟梳的民间的发髻。”
蓉烟是珺和送来将军府的,自然有些印象,当初还是长乐嘱托她帮忙的,想来长乐与蓉烟的关系本就亲近。
“蓉烟姐可比奴婢们能耐,不仅哄得公主欢喜,平日里将军也多看蓉烟几眼。”如意说完,似又恍悟道:“呀,奴婢怎么说瞧着蓉烟眼熟得很,今儿看了郡主才想起来,蓉烟的眉眼神似郡主呢。”
经如意这么一说,珺和也回忆起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