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处长,我也知道咱们省轻工厅想争取一个好的展位不容易,但最起码我们厂的产品是国家金奖,怎么说也不应该放在这个犄角旮旯。”段云用手指的指甲为旁边放着的梯子和其他拖布扫把等杂物,皱着眉头说道:“你看看这地方,简直就像个垃圾箱,什么东西都往这堆,这好歹也是个国家级的展会……”
“行了小段,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之前开会的时候为了展位的事情各省厅都争破了头,你们厂的产品虽然是国家金奖,但毕竟是第1次参展,和咱们省的汾酒厂环球自行车厂相比,资历太浅了,你要知道咱们省的环球牌自行车还有汾酒竹叶青酒一直都是省局的重点出口产品,去年光这两样产品,就占到了全城轻工厅一半以上的出口额,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希望你理解……”
刘江这次说话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而且他这番话里也带了几分无奈。
说到底轻工部这二年出口的主力产品基本上都是茶叶,挂毯,牙雕丝绸,以及各种农产品,而由于轻工部下属企业的机械类产品技术含量低,价格没有优势,出口额非常差,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受重视。
即便段云的产品获得了国家金奖,也不能成为他们受到额外照顾的金字招牌,毕竟能参加广交会的国内产品基本上都是省优部优国优级别的产品,虽然从质量上在国内都算是顶尖的,但和国际产品相比,依然有着不小的差距,很难受到外商的青睐。
每个省的轻工厅都想借着这次广交会的机会,完成今年的出口创汇任务,但展览厅就这么大,黄金位置也就那么多,自然是优先那些有的出色出口业绩的公司产品,而段云厂家的产品虽然获得国家金奖,但毕竟之前没有获得过出口订单,所以省厅这边也不会为他们争取好的展览位置的,刘江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刘处长,我也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最起码不能让我们的展位靠着垃圾堆吧?另外我们厂这次来了4个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想和外商谈判也不能光卖嘴皮子吧?这就和客人到家里做客是一个道理,最起码沏茶倒水都是基本的礼节……”段云也看出刘江现在已经不可能改变他的展览位置了,索性就提出要求,让他能和展会主办方沟通一下,至少有个能和外商面对面坐下来谈判的位置。
“要么这样吧,我在和主办方说一下,让他们把你这里好好收拾一下,另外再给你们这儿放张桌子,几把椅子,最起码像那么回事儿。”刘江沉吟了一下说道。
“行!”段云点了点头。
段云也知道,刘江现在能给他争取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了,展位现在都已经定了,是不可能再更换了,段云只有在这个犄角旮旯里边儿,想想其他的办法。
“那你忙。”刘江说完转身离开了。
“段经理,现在我们俩就要把衣服换上么?”只是跟在段云后面的张秀兰问道。
“今天展会第1天,主办方领导肯定会过来视察的,等他们走了之后你们两个再把新买的衣服换上,顺便好好打扮一下。”段云对于淑兰和张秀兰安顿道。
之前段云给了两人300块钱,让于淑兰和张秀兰到广州的百货大楼买几件颜色鲜艳款式流行的新衣服,另外再购买一些唇膏,香水之类的化妆品。
广交会是国家一个重要的对外窗口,改革开放之前,参加交易会的业务员以及厂家代表,都是要经过严格审查,然后接受为期10天左右的政治学习培训的,就连发型服装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不是你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
但随着改革开放之后,广交会已经取消了很多制度和要求,服装发型只要求整洁美观即可。
段云发现这次参展的厂家代表和业务员衣着上还都相当的朴素,颜色主要以蓝灰青的中山装为主,女业务员的穿着也比较朴素,看起来毫无时尚感,甚至有点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