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紫姬惊魂未定,看看师神光,忙到陈兰桡跟前,此刻小公主见了母亲,便呀呀地笑了起来,陈兰桡接了过去,道:“神光哥哥,你来看一看我的女儿吧!”
师神光直直地站在旁边,听小公主咿呀声音,便走过来一步,低头看去,望着小公主的眉眼,心中微微一酸:“她叫……思归?”
陈兰桡笑了笑:“是啊,我想不出名字,就暂时起个乳名,这样叫着就是了……”
师神光仰头,眼中浮起浅浅泪光:思归,思归,思念的是何人……这个名字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紫姬站在旁边,略有些防备,但看两人平静相处,心也略放下,大着胆子说道:“原来少主无碍,万千之喜,只不知……”看了陈兰桡一眼,欲言又止。
师神光自知道她也是想问燕归,他轻轻一笑,道:“真想不到,他竟被你们这般多人惦念着……”
陈兰桡见他并不答,便说:“是了,先前左妃瑟来到,我叫人将她安置在别宫里,并不曾为难她,神光哥哥若想见她……或者如何,尽可以。”
师神光面色复杂:“哦,我若带她离开,你也答应?”
陈兰桡一笑:“若是别人,自然不成。”
师神光微微垂头,走开两步,紫姬心中着急,只是却也明白,师神光不愿说的事,不管如何,他都不会透露半个字。师神踱了几步,道:“小船,我方才说的话,你可以再思量思量。”
陈兰桡道:“于我也是一样,想跟神光哥哥说:我说过的话,也望神光哥哥能细想想。”
师神光一怔,然后仰头轻笑了声,微微摇头,说道:“兰桡啊兰桡,你果然已经不是之前的小船儿了,事到如今你仍……罢了,哈……”雪白的衣袖一摆,他就这般轻笑连连,闲庭信步似的往外去了,浑入无人之境。
待那笑声远去,紫姬才忐忑问道:“少主可曾说起过皇上如何?”
陈兰桡摇了摇头,看着怀中的小公主,眼中忽地流露一丝光芒,道:“但是他也并未就说燕归真的……”师神光虽然话里话外隐约透出燕归已死的意思,可是毕竟并没斩钉截铁就说出口,以陈兰桡对他的了解,这其中必有不可言说之处。
陈兰桡回想了会儿,忽对紫姬又道:“你速叫人传话紫鹿,不要在庆城找寻了……一路往东南去……”
紫姬一惊:“东南?再往东南便是海域了。”
陈兰桡道:“速去,紫鹿是机敏之人,他自有计较。”
紫姬不敢耽搁,虽觉得这说法唐突,但不敢忤逆,忙抽身去了。陈兰桡怀抱小公主,看着怀中天真无邪的婴儿笑脸,微微一笑,喃喃哄道:“好孩子,安心睡吧,睡一觉醒来,爹爹就回来了。”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两行泪却又流了出来。
至此之后,陈兰桡便日渐好了,也逐渐恢复了正常饮食。
无忌见她好了,也似有了主心骨,才肯安心上朝,两人一里一外,将朝臣中的暗涌消饵于无形,才显出一点乱相的朝堂复又上了正道儿。
过了五月,海边传来紫鹿的消息,紫鹿已经准备出海了。
陈兰桡得了消息,并不惊讶,神色淡淡地,算是默许了。
这段时候里,因天下安定,起先程立雪回京面君,代君升了他为正三品定国大将军,一块儿回京的是太子陈源,陈国归属大魏,去了陈国之称,重划属地,便以兴庆十三州为号,便命陈源为十三州州郡长,加封一等镇国公。
虽有些朝臣不服,因着陈兰桡的原因,生怕外戚坐大,然而这段日子里,众人也目睹了陈兰桡所作所为,知道这位娘娘并不是唯利是图之人,其见识才能,胸中丘壑,竟远胜男子,因此鼓噪声虽则有几个,但只是象征性地叫了几句,并不当真,也很快消弭。
而随着陈源回来的,更也有福安公主,福安公主比之前黑瘦了些,原本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金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