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除了高位份的燕贵妃、徐淑妃及清妃外,其余嫔妃均已到场,见她进来,视线齐齐落到她身上,毕竟这段日子她也算是宫中第一风云人物了。
苏沁琬嘴角含笑,袅袅婷婷地先向在场位份比她高的嫔妃行了礼,行至刘贵嫔跟前,她得体地福了福,“见过刘贵嫔!”
刘贵嫔纵是再厌恶她,也不敢在此处生事,只能扯了扯嘴角,便微低下头去,似是端详着宴桌上的茶碗。
苏沁琬又受了位份低于她之人的礼,这才在龙乾宫宫女的引领下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过片刻,她便感觉总有让她不舒服的目光落在身上,趁着低头轻掩唇角的机会,不着痕迹地循望过去,迎上了一双充满愤恨不平的眸子。
常嫔见被她抓个正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须臾便坦然自若,不屑地撇撇嘴,便别过脸去。
苏沁琬也不在意,自来后宫女子,集宠一身,亦是集怨一身,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往日笑脸相迎,姐姐妹妹好不亲热地叫着的人,真的待她如姐如妹!
“贵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燕徐二妃并肩而来,殿内众人连忙起身行礼,两人落了座后,又听得一声唱喏——“清妃娘娘到!”
苏沁琬诧异地回眸,却见出现在门口处的女子衣衫飘动,着一身月白绣梅妆花裙,头挽朝云近香髻,插着一枝嵌珠素梅金步摇,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红,似明珠美玉,秀雅出尘,令人见之忘俗。
自进宫以来,她一直无缘得见传闻中清雅绝伦的清妃娘娘,只听闻这位清妃娘娘性子清冷,素不喜与人往来,亦甚少外出。往漱勤殿向燕徐二妃请安,原不过是宫人为免得罪二人而自行所为,加上皇上亦不阻止,是以便一直沿用了下来。而一向自持身份的清妃自然无此等顾虑。
“见过两位娘娘!”清清冷冷的嗓音,如她本人一样。
“清妃妹妹无需多礼!”二妃含笑免礼。
待清妃落了座后,殿内位份低的嫔妃皆起身向她行礼问安。
久久听不到叫起的声音,苏沁琬疑惑地抬眸,却对上一双复杂的幽深眼眸。
清妃定定地凝望着下首一众曲膝行礼的女子当中,着一身桃粉宫装,显得异常扎眼的苏沁琬,心中百味杂陈。这便是最近他宠到人尽皆知的女子?这般艳媚之女,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能让他弃六宫后妃,独宠她将近半月。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燕贵妃勾起嘴角,果然不出所料!
一旁的徐淑妃亦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起吧!”清妃垂下眼睑,噪音平淡无温。
苏沁琬泰然自若地重又落了座,对时不时投过来的幸灾乐祸眼神似是无知无觉一般。
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刘贵嫔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冷笑,片刻之后低头掩饰眼中恨意。
此时的御书房内,赵弘佑背靠椅背,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首垂眉敛眼,嗓音不疾不徐的男子。
“……以上诸事,还请皇上定夺!”
赵弘佑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敲御案上,仿若毫不在意地道,“知道了。”顿了一会,又道,“中秋佳节,难为三弟仍为公事奔波了。”
“为君分忧乃臣弟之本份,皇上言重了。”文昭帝第三子,如今的靖王赵弘谨躬身道。
赵弘佑盯着他半晌,终是淡然道,“去吧,此刻余太妃应是在仁康宫等着你母子团圆了。”
听他提及生母,赵弘谨平静的表情终是出了一丝裂缝,似是无奈,又似期待,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谢皇兄’。
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赵弘佑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直至郭富贵进来低声提醒,“皇上,宫宴时辰快到了!”
他收回视线,‘嗯’了一声,半晌,才起身大步往大门处走去。
郭富贵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