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祭从后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祝江江在鱼塘里喂鱼,她的裤腿已经湿过膝盖,快到腿根了。
他二话不说,放下锄头就赶紧去厨房里烧了热水给她备着。
出来时,才得闲埋怨道:“这水如此凉,你怎会同他们二人一起下水,以后可不许再下去了。”
裴祭绕到离祝江江最近的鱼塘边上,冲她伸手,“快上来,鱼让秦风喂就行了。”
武晋平他不敢使唤,秦风一个没有官职的伴读他还不敢使唤吗?
被点名的秦风一头黑线,“裴兄,你这就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家娘子叫我下水喂鱼,我好心帮忙,怎么还带怪我的呢。”
这活儿干的,没有工钱还要受罪,真是不让人活了。
裴祭没有理会秦风,他一个大男人,挨点冻算什么。
“快过来。”裴祭又催了一声。
祝江江看了一眼桶里还剩一半的麸皮,没有上去,“我还没喂完,反正都湿了,我喂完再上去。”
说着,她又抓了一把麸皮,撒在鱼塘的水面上。
裴祭叹了口气,默默脱了鞋子,挽起裤腿,下水朝她走去。
他夺走她胳膊里的水桶,一把将她捞起,夹在胳膊下,带着她上岸。
“你干嘛,我还没……”
“厨房里烧了热水,你快去洗洗,再换身衣服,别着凉了,鱼我替你喂。”裴祭打断她的话,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祝江江有被他霸道的发言暖到,抿了抿唇,藏起脸上的小雀跃,轻轻答了声:“好。”
莫名吃了一嘴狗粮的秦风见状,气愤得不行,他朝裴祭走去,将自己篮子里的烂菜叶子挂在他手上,然后气呼呼的也上岸了。
武晋平很乐意看到这种充满平民生活气息的日常,让他感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亲情的感觉。
他生在帝王家,又曾经身为帝王,儿女妻妾虽多,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感情。
所以即使他被祝江江坑来干活,他都乐得自在。
只要干完活儿,祝江江肯给他们做一顿好吃的饭菜就行。
有时候,回家就是为了一顿热饭菜罢了。
周凉上任江南镇县令已有十余天,祝江江总算得空,从各种工地中抽身,去看周凉。
她去,裴小鱼和小九他们自然也要去,一行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进城了。
当然了,坐的是裴祭答应买给她的,可以拉土的双马大马车。
双马马车,别说整个江南镇都见不到一辆,就是祝江江在电视上都很少见,除了那些富贵人家,谁能用得起这样的马车?
所以马车一进城,就闪瞎了城内百姓的眼睛,回头率百分百,还有一群小孩子跟在后面,一起朝衙门跑去。
当百姓们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有人认出了祝江江,喊出她的名字之后,众人便觉得没那么震惊了。
好似祝江江乘坐这个马车是理所当然一样。
“你们大哥的厢房在哪儿啊?”
祝江江没来过衙门,还得小九他们带路。
“里面里面,二堂进去就是了。”几个小的高兴地在衙门里跑起来,朝后面的附院跑去。
在前面的公堂,他们断不敢这么没规矩,只有到了后面才敢。
“大哥!”
刚休堂的周凉听到外面的叫喊声,他放下笔,起身要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涌进来一群人,祝江江就跟在身后。
“小娘子,你们怎么都来了?”他眼里只看到祝江江似的,只跟她一人打招呼。
“大哥,我们来给你送吃的。”
他们出来的时候,祝江江让他们去裴家菜地里采了新鲜的果蔬,提了好几大篮子来给他吃。
冬天种菜的人少,怕他吃不上新鲜的。
“周大人,在忙吗?”祝江江打趣地喊他。
周凉被她这么叫,顿时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