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家村长儿媳慌乱的摆手,无措的解释,“俺不是,俺没有,俺真的啥也没干!是俺公公他……”
毕家村长媳妇儿抄起院里的笤帚就往自己儿媳妇身上呼,打断她的话,嘴里面骂着,“你个不省心的东西!看俺不打死你!俺花了那些彩礼抬你进家里,就是为了让你偷东西,给俺们家丢人的?!
要不是看在你给俺家生了个儿子的面子上,俺早就把你轰出家门去了!真是败坏了俺们家的门风!快把剔骨刀还给人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毕家村长儿媳妇儿委委屈屈的,不敢在婆母的怒斥下吭声,只能弯腰把剔骨刀捡了起来,用还流着血的那只手递给了于四林,“四林,还给你们。”
于四林伸手接过剃骨刀,早年杀猪的时候被油和人的汗珠子浸润的很好,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也没大生锈,依然刀刃发亮,也难怪手指被刮破口子。
于四林对这个毕家村长的儿媳妇态度还算友好,他小时候在家里就见过她。
性子唯唯诺诺,最怕婆母,在外边说话大声都不敢,整日里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
于四林知道今天的事儿不怪她,“行了,俺们不怪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以后躲着点儿你公婆,别让他们生气,实在不行就带着孩子来于家庄子,俺们收留你!”
听到于家庄子弹毕家村长儿媳妇儿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光亮,转瞬消失,她重又低下头去,弱弱的说,“谢谢你的好意,俺都成亲这么些年了,孩子也那么大,啥走不走的,嫁了人就生是他们家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谁不知道于家庄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她也眼馋,要是在于家庄子生活肯定比她现在饭都吃不饱的日子过得舒坦。
于四林不逼迫她,他见惯了这样以夫家唯命是从的女人,尤其是在农村里多的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他们家的女人那样特立独行。
接触的世界越多,于四林也发现他们家的女人对于这整个天下的人来说都是很特别的存在。
他几乎没有见到别人家的女人像他们家一样,既能主内又能主外,有充分自由的选择,多数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没有自由,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于四林本能的觉得这样不对,或许是老娘对他耳濡目染的教导,让他意识到这样情况的不正常,在别人没有觉得这样有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
在外面他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些人对他们家生活方式的闲言碎语,都说于家的男人真没用,什么事儿都要听女人的摆布!
于四林把这些话通通当成耳旁风,他从来没觉得女人就该怎样怎样,他老娘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就是个很强势的人。
如果没有他老娘的强势,他们这些孩子不可能顺顺利利长到这么大,更不可能让他们家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土房子变成了“于府”。
家里的女人们那就更别提了,不论是他的嫂子妹妹们还是侄女们,每个都有她们各自的闪光点,她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上发光发热。
就算是嫂子掌管着客云来又怎样,只要客云来蒸蒸日上,生意从来没有出过错,那便是好的,就证明二嫂有这个能力,放到他二哥手里客云来连个小摊子都摆不起来。
难道就要为了所谓的男人尊严,而把二嫂这样一个经商天才给埋没了?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于四林自觉自己家的男人不算顶顶的聪明,但也没有傻到这个程度上,就连他认为最傻的二哥也只是憨直,但该有的智慧一点不少。
如果他老娘是毕家村长儿媳妇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于四林敢说他们家绝对没有今天的光景。
看着这个大部分女人的缩影——毕家儿媳妇,总是这样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于四林不禁代入了一下,如果他的嫂子们和妹妹们也是这样,那家里又会是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