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尤晓莺都在工地守着承包下的工程,虽然不需要自己干体力活,但工地上不仅脏乱,还尘土扬天的,一天下来整个人也是灰头土脸的。尤晓莺怕弄脏衣服,还特地地套了身尤母衣橱里五六十年代特别流行的工人劳保服。
此时,尤晓莺头发凌乱,满身灰土,因为衣服宽大显得身形臃肿,就这样一个邋遢形象,她本人还并不自知,实际上别说是清汤小粥了,和红衣女子比起来,连路边的杂草都不如!
“你好,我叫蒋薇。你就是尤晓莺吧!”
高挑女子语音软糯,态度平易近人,一听就是地地道道的省城口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打扮气质和周围环境形成的鲜明反差,尤晓莺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你好,蒋薇。我就是尤晓莺。”
尤晓莺心下疑惑,在脑海里搜索了遍,也没想起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姓蒋的。明明是素不相识,这蒋薇还专门托人从工地里将自己叫出来的,她应该也不认识自己吧,不然也不会再三向自己确认是不是本人。
“‘一片飘飘下,欢迎有晓莺’,虽然今天是初次见面,但尤晓莺,我一直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终于有幸一见。”
蒋薇矜持地伸出手,这样的姿态让尤晓莺愣了愣几秒,才伸出手去,两双手交握对比鲜明,同是女生,蒋薇的手和自己比起来才是真正的纤纤玉指,修长白皙,不想自己手背上不知在哪蹭了点灰。
尤晓莺眼底露出些许惊讶,眼前的女生开口文绉绉的,一定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八、九十年代货真价实的文艺女青年!
多数人都会觉得尤晓莺的名字,就是照着上面几个哥哥的胡乱取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尤晓莺”这个名字是出自主席诗集中《五律·看山》最后一句的谐音,代表了尤父尤母对小女儿到来的欣喜珍视。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方远的大学同学,经常听他提起你。”蒋薇抿起嘴角,提起方远这两个字时特地加重了语气,“我现在省报的实习,这次来安县是想对最近扩建明桥水库的事情做一个详细报道。”
“但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想起这里是方远的故乡,他在我面前曾反复提到了你这个老同学。”蒋薇咬了下嘴唇,有些不自然道,“可不可以请你这几天带我熟悉一下本地的风貌!”
从蒋薇的三言两语中,尤晓莺总结了下信息:她是方远的大学同学,要在安县做个新闻报道,找自己这个本地人帮忙来的。
尤晓莺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方远的同学关自己什么事啊!
接着就是,方远什么情况啊,自己都和他说清楚了,他还在同学面前提自己干嘛?方远什么时候女人缘这么好了,认识这样一个大美女?这个蒋薇到底和他什么关系?……等等念头纷至沓来。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按压下去,反复告诉自己她现在不是在人情冷漠,各人自扫门前雪,路边遇见老人家摔倒都不敢扶的新千年后,八、九十年代的人大多淳朴热情,特别是像安县这样的小地方,就是路边的陌生人遇到困难,都能有一大波古道热肠的人上前帮忙。
像这种同学的同学找上门来求助,更是推辞不过去。何况,蒋薇这样连自己一个同性看着都会心乱跳几下的女孩,她大概是担心听到自己的拒绝吧,娇容上神色忐忑,更是让人不由心下一软。
其实尤晓莺还真的有空闲,虽然她成天盯在工地上,但也不是有多忙,更多的是不放心施工人员的安全问题。这个年头的建筑工人中午喝点酒再上工是很普遍的现象,即使尤晓莺耳提面命,也还有工人会趁着午休时偷偷喝点,醉醺醺的出工。
不过这些琐碎事情让吴哥负责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既然不好拒绝,索性就姿态大方点,尤晓莺想着结识像蒋薇这样的省城人,将来的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