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流忽然击打下来,屋里就像是下起了一阵暴雨,珍妮尖叫了起来,摇摆着头想要躲开这样强烈的冲击,但她不知该往哪儿逃——她的头开始痛,世界就像是在她头颅旁边猛地炸裂,然后慢慢归位。
她的视野渐渐地清晰起来,对于自己身处的环境有更强的概念:这是一间浴室,而她正靠坐在淋浴房里。切萨雷拿着一个淋浴喷头正在对她大肆浇水,好像她是一株盆栽——
“你看起来好些了。”他说,金发凌乱、衣衫不整——白衬衫甚至还被水濡湿了一大半,看起来可以直接去拍ck大片,珍妮忽然发现他的皮带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她抽掉了,拉链也危险地掉了一半——但他总算关掉了喷头,蹲下来和她平视,“你好些了吗?”
她瞪着他,脑海里空荡荡一片,所有醉后的冲动全被冷水冲没了,但理智又还没回来接管,整个人完全傻在那里——
“珍妮?”切萨雷问,他试着撩开她的浏海,而珍妮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你居然用冷水浇我。”她说,泪水说来就来,她呜咽了起来,“你居然用冷水浇我——”
切萨雷非常明显地叹了口气,“j.j,j.j——ok,ok——”
他抽了一条浴巾,把她从淋浴室里引出来,裹上浴巾回到房间里,而珍妮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这并不是屈辱的泪水,更像是安全阀被打开以后的应激反应,酒精推开了她的理智,而她的潜意识里有太多太多挤压的情绪了——每一次在崩溃的边缘逼迫自己继续下去的心理斗争,每一次疲倦地叹一口气,然后命令自己保持兴奋和冷静,推开门走进一个社交场所时的无奈,作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尤其是她,就算有负面情绪,脾气发给谁看?酒后能哭一场其实也挺痛快的。
切萨雷把她拉回床边安顿好,他坐在她身边等了一会,然后——也许很慢,也许并不是那么的慢,只是在眼泪中一切都显得很漫长,他把她揽进了怀里,提供了自己的体温和支撑。
“there,there。”他说,但没有过分劝阻的意向。
他的拥抱非常好,但还有些不够,她用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意向,而切萨雷的领悟力似乎有些弱,过了一阵子,他才开始有节奏地拍抚她的肩背。“ok,ok……”
太阳穴上传来轻微的压力和濡湿,他好像亲了她一下,珍妮的肩膀耸了几下,她稍稍感到满意,往切萨雷怀里钻了几下,继续哭了下去。
珍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睡了多久——当她醒来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浓黑色,而她的头真的痛得——
“噢,shiiiit——”她说,抱住头小心地坐起来,喉咙干渴得几乎要冒烟。“水——”
一瓶冰水适时地递到了她跟前,珍妮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是另一瓶和两片阿斯匹令,切萨雷说,“这会让你的头疼好一些。”
“嗯。”珍妮现在尽量少说话,她的头太痛了,一说话整个脑袋都在震动。
三瓶冰水,两瓶喝,一瓶冰敷,还有那两片万用灵药确实有效地缓解了她的症状,珍妮平躺了一会,渐渐再次凝聚起坐起来的力量,“几点了?”
“凌晨四点。”切萨雷说,他看起来要比她体面多了,看上去就是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的样子,即使喝的酒绝对比她多,但看起来要比她轻松自如多了——他甚至还换了晨袍,而从沙发上的ipad和杂志来看,人家正享受着自己的阅读时间呢。
“ok……”珍妮说,她没有躲开切萨雷的眼神,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切萨雷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还是没有?
切萨雷递了水以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没有离开她——似乎是肯定她已经恢复理智了,他欠了欠身。
“so……”他说,语气意外地就事论事,“